陆骁叼着半根火腿肠，正蹲在音乐教室窗台喂猫，忽然听见喇叭里传来老陈的大嗓门："全体注意！本周五举行校园默契大赛，各班自行组队参赛！"
小猫被惊得炸毛窜开，陆骁抹了把沾着猫毛的校服裤，嘟囔着往教室走。刚推开后门，就听见王小胖哀嚎："骁哥救命！七班那群孙子又在放狠话，说要把咱们按在地上摩擦！"
陆骁挑眉看向教室前方——顾昀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整理错题本，阳光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鬼使神差地，他抬脚踹开过道上的椅子，故意撞翻顾昀的铅笔盒："学霸，跟我组队？"
铅笔盒里的橡皮擦滚到脚边，印着歪歪扭扭的"顾"字。顾昀垂眸盯着他的帆布鞋尖，半晌吐出两个字："拒绝。"
"别这么绝情嘛。"陆骁撑在桌上俯身逼近，能清楚看见对方耳后淡青色的血管，"上次医务室的创可贴，我还没还人情呢。"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顾昀突然伸手抵住他的肩膀，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要我帮忙也可以。"他顿了顿，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条件是你每天晚自习后，来图书馆补数学。"
陆骁愣了半秒，突然大笑出声。他直起身时踢飞了脚边的椅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扯开校服领口："行啊，就这么说定了！"
周五下午，体育馆被彩带和气球装点得花里胡哨。老陈举着大喇叭宣布比赛规则："第一项是蒙眼喂食！两人一组，蒙眼者必须喂搭档吃完整个苹果！"
陆骁把眼罩往头上一扣，眼前瞬间陷入黑暗。他听见顾昀的白球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手腕被微凉的手指扣住。那双手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正引导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左手稳住苹果，右手三厘米处下刀。"顾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切斜角，这样不容易掉。"
陆骁屏住呼吸照做。刀刃切开果皮的沙沙声中，他突然偏头："学霸，你怎么这么熟练？"
对方的动作明显僵了一瞬。陆骁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却在下一秒听见顾昀凑近的呼吸："小时候给爷爷喂过药。"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专心比赛。"
苹果片递到嘴边时，陆骁故意咬偏，舌尖擦过顾昀的指尖。他听见周围炸开的惊呼声，以及身旁人急促的抽气声。摘下眼罩的瞬间，正对上顾昀泛红的耳尖。
第二项是背靠背运球接力。陆骁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顾昀却还穿着规规矩矩的白衬衫，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纽扣。
"抱紧了。"陆骁反手勾住身后人的大腿，感受到顾昀的手掌下意识撑住他的肩膀。两人后背紧贴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对方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
篮球在两人之间弹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跑到一半时，陆骁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往后仰倒。千钧一发之际，顾昀猛地拽住他的领带，两人在惯性作用下滚到草坪上。
陆骁睁开眼，看见顾昀跨坐在他腰上，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露出半截锁骨。对方额前的碎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睫毛上还沾着草屑。
"陆骁！顾昀！违规！"老陈的哨声刺破空气。
顾昀慌忙起身，却被陆骁一把拉住手腕。他仰躺在草地上，逆光看向那张涨红的脸："学霸，你心跳比我还快。"
比赛结束时，天边的晚霞正烧得浓烈。陆骁靠在体育馆后门，看着顾昀蹲在台阶上系鞋带。那人衬衫下摆沾着草渍，后颈的皮肤在余晖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喂。"陆骁踢开脚边的石子，"今晚来音乐教室。"
顾昀动作一顿，抬头时镜片反射着橙红色的光："不是说好去图书馆？"
"给你看样东西。"陆骁转身时故意晃了晃口袋里的草莓牛奶，"过期前得喝完，浪费食物可不好。"
暮色渐浓的音乐教室里，三只小猫围着顾昀的白球鞋打转。陆骁掀开钢琴盖，黑白琴键上落着一层薄灰。他坐下时，看见顾昀小心翼翼地把猫抱到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猫的软毛。
"其实我知道。"陆骁按下琴键，不成调的音符在空荡的教室里回响，"你帮我不是因为创可贴。"他转头看向那双映着晚霞的眼睛，"那天在医务室，你说《法医学基础》的时候，手在发抖。"
顾昀的睫毛剧烈颤动。陆骁突然起身逼近，在对方慌乱的眼神中扯下他的眼镜："你家里，是不是也......"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上课铃。顾昀猛地推开他，弯腰抱起猫时，后颈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八点，去你家。"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别忘了带数学错题本。"
陆骁望着那人仓皇离去的背影，低头看见钢琴盖上留着半枚草莓牛奶的唇印。晚风卷起窗帘，将黄昏最后的光揉碎在琴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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