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他金贵华美的生活一起。
明光二十七年下了场大雪,他夫君竖着出去封魔横着被抬回来,一身素衣加上白发,几乎和天地融为一体,乍一看还以为他们带了个雪人回雾莲坞。
“程仙君节哀顺变,玉清仙君封印魔神失败,如今遭到心魔反噬……近日虽保住性命,但我等也难以保证仙君能醒来……”
南境有头有脸的医修在他面前也低眉顺眼,好似真情实感般落泪不止。
程雪澜守在他道侣谢无尘床边,神色茫然,往日红润的脸如今苍白无比,像是哀恸难以自禁。
医修心中动容。
程雪澜的道侣——玉清仙君谢无尘树敌颇多,这与他正的发邪的性格有关。不过曾经谢无尘是镇压魔渊的救世主,人人敬畏他;如今昏迷不醒,那些恩怨也不知会不会烧到程雪澜身上。
只是可怜玉清仙君的道侣,是个没什么本事、成日调香弄花的美貌炉鼎挂件,面对往后的日子不知会有多难熬。
程雪澜低着脑袋,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情绪。
“真的......醒不过来了吗?”程雪澜迟钝地眨了眨眼,捂住脸,说话间满是哭腔。
“与他成为道侣时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出行时剑柄上还挂着我为他求的平安结,为什么还会出事?”
医修叹气。
“.......节哀。”
说完这句话便退了出去。
门开合的声音传来,程雪澜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抬头,分明一丝眼泪都没掉。
当然不敢掉,他畏寒,雾莲坞先前有谢无尘布下逆转四季的阵法,可如今谢无尘出事,阵法失去供灵便不再运转。真给前夫掉两滴眼泪,眼眶第二天痛的要死,脸还会开裂。
“谢无尘?”程雪澜坐在他要死不死的道侣身旁。
“你还能不能醒来了?”他交叠着双腿,支着下巴问道。
回应给程雪澜的自然是沉默。
程雪澜叹气,伸手抚摸那张看了就发晕、但不妨碍他依旧觉得不错的脸:“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想要我俩死的人特别多?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斩我俩的合籍玉碟了。”
说话时他还去将稍稍晾凉的灵药端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喂药,行径与话语大相径庭。
谢无尘睫毛颤了颤,好像要醒来似的,程雪澜毫无波澜地看着,果然还是没醒。
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骗你的。”程雪澜细致地喂下一口,漫不经心道:“我昨日凌晨喝茶又喝到毒物,当天晌午就斩了,明日找个机会和你割席。”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药死谢无尘就不错了,还要怎样?替男人守活寡殉情的事情他做不到。
谢无尘还是没醒。
程雪澜也不泄气,耐心地将灵药喂完,又起身去了屋外,动用灵力将几朵莲花唤醒生机。
明明是残缺的木灵根,但催物生长的能力却丝毫不落旁人。
莲瓣层层绽开,莲瓣幼嫩还带着消融雪水,他将花拿好,从容自然地如同从未想过要离开。
日薄西山,雾莲坞的仙鹤在冰冷的池水旁鸣叫了几声,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冬天那么难熬,笨拙地顶着往日里好脾气的主人。
程雪澜顿了顿,摸摸仙鹤的翅膀,变戏法似的从手心翻出几粒吃食,挨个安抚好,轻缓却果决道:“明日后,再也不见。”
仙鹤开了灵智,如小孩一般啄他的衣角。
程雪澜扯开衣角就要走,熟料仙鹤翅膀越扑棱越激烈,他回头想制止,却听见雪地传来藤蔓生长之声。
他毫不犹豫向后打出一道灵力,但还是晚了一步,霎时击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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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澜被腕间刺痛惊醒时,发现自己正蜷在魔渊断崖的界碑旁。
罡风卷着冰碴掠过裸露的肌肤,激得他一阵打颤。
垂眸望向崖底翻涌的魔气,那些猩红雾霭如无数利爪般向上撕扯,又被结界拦下。
程雪澜被惊出一身冷汗,心说这又是前夫结的哪个怨?
“若是为了找谢无尘报仇,阁下找错人了,我与谢无尘早早就断了道侣关系。”程雪澜嗓音干涩地喊话。
片刻沉寂,空旷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道嘲弄的笑声,因灵力传音的缘故有一些失真:“都说玉清仙君与其道侣恩爱两不疑,二人身份悬殊却仍旧克服万难走到一起,如今一见却是……令人大开眼界。”
程雪澜不为所动。
直到来人乘枯藤而来,他才面色苍白地后知后觉事情不妙。
“好孩子,还认得为父的藤杖。”戏谑而捉弄的声音响起。
程雪澜听见声音后便止不住地打颤,连灵力都难以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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