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知双眸陡然亮起,视线追随着崔潜走进木屋的身影,直到木屋的门被关上,看不到了才肯罢休。
她轻叹一声,转身想离开,却对上李文进恨其不争的幽幽眼神。
林雾知:“……”
“干什么这样看我?”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别乱想了,不是吃晚食么?我们快走吧。”
李文进悠悠摇头:“相信我,错过卢县尉,你真的会后悔的。”
他这话带了几分认真,奈何林雾知不愿意听,抬脚走在前面。
今夜月光容盛,即便不打灯笼,山间的小路也清晰可见。
但林雾知不想下山,她就回到木屋的院子里,坐在小马扎上休息,顺便观望和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李文进干脆也坐在院中赏月。
他出门找林雾知之前,从家里拿了一些烙饼,一直揣在怀里温着,此时别别扭扭地掏出来,递给林雾知。
“凑合着吃吧……我原以为你是生我气了,谁知道你是来会情郎。表妹,你胆子也太大了……”
他心中滋味难辨:“早该猜到的,药房里的药膏和药布都少了许多,你也总往山上跑……对了,你怎么回事?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
林雾知低头咬下一口烙饼,粗糙的面皮在齿间碎裂,麦香混着芝麻油的香味顿时在舌尖弥漫开来。
——是舅母的手艺。
她的动作蓦地凝滞。
李文进小声道:“你这丫头就是心思敏感,家里人其实都很担心你呢……这还是我娘特意为你做的饼,可香了,我想多吃几个,我娘都不许……我娘她就是嘴硬心软,她要是真的烦你,哪能忍你在我家待十年?”
林雾知心想,你恐怕还不知道她要赶我回林家换你娶媳妇钱的事……这或许就是她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实在对不住,在你家叨扰你们那么多年,”她有些珍惜地小口嚼着饼,慢吞吞地说道,“如今都已经及笄了,也没让你们省心。”
李文进哼哼两声:“你要是真想让我们省心,就去见见卢县尉。”
林雾知笑了笑:“别说这个了,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李文进很不服气,正要再说,林雾知就轻叹一声:“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自己做一回主……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阿潜为人正派,嫁给他可能暂时贫困,但他武力高强,不会久居于人下,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李文进只得沉默下来。
然而等林雾知吃完烙饼,他还是不甘心,一言难尽道:“你还真要嫁给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啊?”
林雾知拍了拍手上渣碎,望着高悬的明月,久久没有应答。
人真是奇怪,舅母和表哥以往见到她总是厌烦的神色,可等到她抉择终身大事的紧要关头,他们又显出十二分的关切来,倒像是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她,将她视如己出一般。
这种亲情,恨里掺着三分怜悯,爱中又藏着几丝怨妒,委实撕扯不清,叫人既断不干净,又热络不起来,犹如钝刀子磨人,温吞的钝痛。
还是快些离开罢。
林雾知坚定地想着。
她不想再纠结别人恨她还是爱她,也不想再给舅父一家添麻烦了。以后的路无论好坏,自己闯一闯吧。
.
约摸三刻钟后,崔潜推开门,和李学真其乐融融的走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李学真捋着胡须,对崔潜极其满意的模样。
林雾知站起身,瞧了瞧他二人,疑惑地喊道:“舅父?”
李学真就摆摆手,似是安抚:“我都明白了,过几日就订婚吧,银钱的事不必担心,我这就给你父亲去一封信,你都要出嫁了,你娘的嫁妆也该整理出来给你了。”
林雾知:“……”
怎么……这就要订婚了?她虽说想成婚,但也没想那么快就……
“ 爹啊!你老糊涂了?”李文进也诧异不已,“这事你怎么能……”
“闭嘴,没大没小的!”李学真甩手给了李文进脑壳一巴掌,又扭过脸对林雾知温和地笑了笑,“行了,万般都如你的意了,随我和文进回家吧,在山上吹了那么久的风,也不怕生病。”
林雾知顿了下,垂头:“好。”
嘴上这么说,她却没有行动,而是悄悄转动眼眸,看向崔潜。
崔潜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对上林雾知偷偷摸摸的视线后,嘴角含笑地朝她招了招手。
没个正形。
腿都断了,还耍帅!
李学真装作没看到这一幕,转身对崔潜道:“李公子,我们明日再叙。”
李文进:?
林雾知:??
崔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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