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喂牛,她放下药臼,一拍脑袋:“哎呀!”
转过脸要对男人说她离开片刻。
却见男人赤着上身,姿态坦然地坐在床上,正一板一眼地喝粥。
林雾知:“……”
她猛地捂住眼,绝望地想起她把男人的衣服几乎全脱了的事。
这可不能怪她!
男人上半身衣服本就烂了,而她寻到腿部伤处后,也只得把衣服剪开,用烧滚等凉的水仔细清洁伤口,把止血消炎的药细细敷上。
后来男人高烧不退,她又用温水反复擦拭他的颈窝、腋下和腹|乳|沟。
她只顾着救人,完全没想那么多,眼下才觉得非礼勿视……
——但也没想到男人半句不求人,竟然就这样光着身子吃饭……
林雾知连忙把前因后果给男人说了一番,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你勿要怪我,我实在不得已而为之。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拿件衣服。”
男人笑意隐隐爬上眉梢,似是要说些调笑的话,又很快想起什么似的,收敛眉目道:“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多谢林大夫赠衣。”
林雾知慌乱应了声,随即走过去,几乎整个人都要钻进衣柜里,脸好似泡了温泉似的发烫。
男人不仅身上有刀伤,左腿断了,还中了奇毒,根本下不了床。
林雾知避开视线,把衣服递过去,就红着脸出门开始忙活。
给牛喂草料,清扫牛圈,又回到屋里把男人的碗筷拿到院中清洗。
忙碌中,林雾知逐渐放松下来,边洗碗边猜测男人的身份。
她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男人不是被野兽袭击沦落至此,就身负奇冤血仇被人追杀至此……自己救人这一遭恐怕是惹了个大麻烦。
还是别告诉舅父她救了男人的事,等男人身体恢复就让他离开吧。
洗完碗碟,雨渐渐停了。
山间的朝雾也随之散去,日光从林叶间倾洒下来。
林雾知坐在檐下给男人熬药时,抬手挡了挡日光,心里想着,舅父去洛京已经四日了,今日也该回来了。
她之前拜托舅父给她爹寄了封信。
她有些话想问问她爹。
十年了,就是今年她及笄礼时,她爹也没赶来舅父家看她一眼。
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她爹能这般狠心,把她扔在舅父家十年不闻不问不相见?
只是因为续娶的妻子是王氏之女,能保他这个怀州长史官运亨通,他不敢得罪,才刻意忽视她至此吗?
熬好药后,林雾知把药端进屋。
男人正要起身如厕,可因为伤腿,难以下床行动,面露为难之色。
见林雾知进来,道:“林大夫可有拐杖?可否借我一用?”
林雾知放下药碗,想了想:“没有拐杖,但有登山杖,你等等。”
她记得登山杖放在屋檐下……心累地轻叹一声,她再次出门。
找到登山杖时,林雾知似有所觉,扭头一瞧,拐角处竟出现舅父的身影。
她停住脚步看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就是舅父,顿时吓得把登山杖从窗户扔到男人的床上,而后慌忙关上窗户,又快跑过去关上门。
若是让舅父发现她在这里养了一个男人,恐怕难以解释清楚!
隔了老远,舅父喊道:“知知啊!你爹来信,派人接你回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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