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告知母亲的,但听说年纪小月事不调也实属常见,年纪稍大便会自行康复,便不敢叨扰母亲。但如今母亲已在为女儿择婿,女儿不敢不如实相告....”我低下头,声音听起来孱弱难过,看起来确实是一番替家族着想,据实以告的嫡女做派。若此时李蕴能暂缓婚事,则母女感情尚能为我的自由身争夺一丝空间,若她罔顾我的健康情况,执意要替我择婿,那这府里的水,想必是更深了。
“择婿之事暂缓一下,你先调养好身子吧。不过女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娘希望你不要因为不愿嫁人而找些理由诓骗娘亲。随随,外面的贩夫走卒,清早出摊深夜归,子女自小就得帮父母分担这条活路上的苦累。而你生在大齐的钟鸣鼎食之家,身上一匹布值贫苦百姓家一年的嚼用。身为陆家女儿的责任,你可不要忘记。”李蕴抚摸着手上的玉镯,淡淡说道,说到后面,竟带了些威胁的味道。
“女儿不敢。请母亲给女儿一年时间,前几月服药调理,后几月能判断身子的恢复情况,待女儿的身子不至于出嫁后折辱门楣,女儿自会依父母之言出嫁。”我唯唯诺诺地答道,像是真的害怕。
“行,你先回房吧,彩云等会儿就带医师前来问诊。眼下陆婉和陆文历也越发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玉镯碰在桌沿发出脆响,李蕴面无表情地起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里,我仍然震惊于我穿越的事实,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既无历史可参考,又无未来可预兆。烛影摇晃中,我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这双昨天还在敲键盘写离婚协议书的手,现在却要学着执团扇。就像刚调岗到完全陌生的部门,没有岗位说明书,没有交接手册,连KPI考核标准都变成了"能否嫁个好人家",何其可笑。可仔细想想,我现在是一个官家小姐,除了身份之外并无任何值得他人高看一眼的才艺。这具身子自幼学习的琴棋书画?暂且不说我如今是不会这些技能的,这些技能学习的初衷就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所谓的“才名”,是为了能像奢侈品配货一样,提升这具躯壳的稀有度,再到适当的时候通过嫁人这一方式,随着这具身子的主人一起卖入一个好夫家。这些娱人技能并非实在、随时能变现糊口的本事,这也就注定了我的命运目前并不属于自己。可是眼下也没有太多时间给我震惊或难过了,我必须打起精神,因为一年之内,我要面对“嫁人”这件事了。
“娘子,医师前来问诊了。”门外传来彩云的声音。
怎么忘了这个!在现代时,我的母亲是一名中医医生,我从小耳濡目染,懂得一些病理药理,只是幼时母亲让我跟着她系统地学习时,我都说没兴趣,年纪大了,又是家庭又是工作,我也没精力,母亲也不强求着再教我了。自始至终,我也未曾真正学懂这门学科,不过也许,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再拾起,我心生一计。
“让他进来吧。”我回道。
外面进来一位年轻医师,身着的也不是官服,五官秀美,肤色白净,肩上挎着医药箱,自我介绍道:“见过陆娘子。我是杏林医馆的严笙,是往日为娘子诊脉的王医师的弟子,师父今日生病,我替师父出诊。请问陆娘子身子是有哪里不适?”说完便坐在我面前,示意我伸手给他把脉。
“见过严医师。王医师与我府上熟络,过去我的身子都是在他在看,之前也没有说过有什么问题。只是昨日我刚及笄,母亲与我讨论择婿之事,我方想起,似乎自我来月事起,月事一直不规律,行经期间腹痛难忍,行经末期淋漓不尽,我担心此等贸然择婿嫁人,有碍别家开枝散叶,故而想问问严医师,”我顿了一下,双眼充满恳求地看着他,“此等现象,是否是因我年龄过小,尚未满足生育所需?”
严医师显然是个聪明人,迅速听懂了我递的话,但他不也想掺和我们这一家子的事。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按压,指尖在我腕间移动三次,在“尺”脉处略作停顿——那是主肾气与生育的位置,又沉思了几秒,淡淡地回道:“陆娘子脉象显示,气血略有阻滞,下元稍欠温
喜欢一岁一枯荣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一岁一枯荣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