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她进到浴室,甘浔教她用马桶:“纸在这里,结束按下这个键,有水出来冲干净。”
“……请问阁下在不在听?”
——赵持筠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照起镜子了。
左脸看完看右脸,右脸看完看正脸。
“此镜上等。我看见厅里有面更大的镜子,可换良田百亩。”
指尖轻触镜面,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自己,连睫羽在眼下投落的阴影都纤毫毕现。
“顾盼生姿。”她说。
甘浔也在看镜子里的人,还是没能免疫,被美貌暴击得忍不住笑。
“看来你不是美不自知的人。”
赵持筠从镜里看她,体验从未有过的对视,不解道:“我又不瞎。”
“听你之意,想来在你朝,本郡主尚算容貌出众者。”
赵持筠蓦然转身,发梢扫过甘浔的手背。
甘浔忍住没去碰那块皮肤,怕赶走异样触感,对她坦诚:“是,你很美。”
简单三字,刚巧叩在赵持筠心坎上。她笑。
甘浔继续教学:“记得洗手,水龙头在这。”
水柱落下,赵持筠往旁站了站。
“我们镜朝虽有引水之物,但你家水从何来?这里没有水缸,我也并未在窗外看见水源。”
甘浔得意一笑:“仙术嘛。”
赵持筠自然不信,这多半也是“科技”,必有章法在里面。
但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甘浔喜欢看的敬畏之色。
“明白。”
听到冲水声,甘浔拿衣服过去。
赵持筠将手放在凭空出现的水柱下,冷水格外清澈。
抬头照镜,她神色较平日憔悴,需要好好休息才是。又见到甘浔抱衣裳站在她身后,正玩手机等她。
“马桶声为何如此聒噪?”
“把污水抽走需要力气,当然吵了,几秒钟而已。好了我要洗澡,你去歇会。”
甘浔说话间也没闲着,放下干净衣服,拿过干手巾帮她擦了手,又挂回去。
甘浔不像女使一样对她恭敬,但做事看似随意,实则粗中有细。
让她想到出嫁之前的阿姐,也是这样顺手而为地照顾她。
“我也想沐浴。”
甘浔睁大眼,心说你不是应该吃完饭就走,还想洗澡?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赵持筠瞧出她顶不愿意,眼里的光亮一暗,抿着唇克制心绪。
她究竟不是阿姐。
只是陌路人。
跟谁欺负她一样!
棉花人甘浔心软了,“好吧,你等我洗完。”
她有底线:“我不可能帮你,你得自己动手。”
赵持筠得到应允颇欣慰,却看她避之不及,仿佛侍候自己是她委屈。
冷哼一声,傲声道:“晓得了,是你的人人平等。”
甘浔听得一愣。
赵持筠身姿绰约,如同立于枝头的雪梅,一举一动都像古装剧里出来的人。
还得是礼仪指导过关的剧。
当她古声古气地说出“人人平等”时,甘浔有被冲击到。
没忍住笑了,被问笑什么,甘浔说“笑你悟性高”。
赵持筠一脸那还用你来说。
洗澡前,甘浔想到一茬,从浴室探出头:“过会我放热水,厨房会有噪音,是燃气加热的声音,你不要怕。”
赵持筠正在沙发上翻着书,眼睛也不看她,“知道了,下去吧。”
我下哪去?
甘浔愤愤关上门。
赵持筠将视线从书中抽离,眼前是印刷清晰的纸张,耳畔是甘浔所说的燃气加热声。
名为沙发之物比王府华贵的软榻更舒适,琉璃灯通明,驱烬长夜,恍如传闻中的东海明珠。
天地万物皆在与她诉说,此间非她赵持筠该踏足之地。
她祈求这是一场黄粱梦,深眠醒来,她还在王府的榻上。
这里的所见所闻会成为她在赏花会上的趣谈。
而眼下她只能慢慢寻找出梦的法子。
她走到甘浔所言的阳台上,往外看,灯烛荧煌,上下相照。
峻宇之上不胜寒,令人心惊胆战。
她没有跳下去的勇气,她不敢赌跳下去梦就会醒。
只好回到沙发,继续看书。
家里有不速之客,甘浔洗头洗澡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一倍,拿着毛巾擦头发走出浴室。
她刚才抽了一本时尚杂志打发赵持筠,赵持筠正看得津津有味。
“看得懂简体字?”
“略懂,好在图文清晰,这里书皆如此?”
“越贵的书越清楚,这种最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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