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张三被人头吓破了胆，辰时回家就惊厥晕倒了？”
“回大人话，确实如此，别看我男人靠打猎生活，其实胆小的很，平日都是用捕夹，猎物带回来也是民妇处理皮毛，这次突然见带血的人头，回家便惊厥了。”
“着郎中看过吗？”
“看过，还拿了草药。大人，这是郎中开得药方。郎中还说需一日一夜才可醒来，唉。”
高明接过药方，上书附子、干姜、炙甘草等药材，隶书工整，颇有医者风范。
村正入室接过药方，不疑有他，禾木村就一个郎中，字体与其差不离。
“那是三郎昨日所获吗？”
高明边说边踱步去往角落的竹篱，里面有只鼠兔正在啃草。
“回大人，正是那只鼠兔。”
“李四，打开看看。”
高明挥手示意李四上前，趁六娘前来帮忙时，对着王五摆了摆手，随后王五出门而去。
“可爱倒是挺可爱，就是不知价值几何？”
“不值什么钱，若到县里集市，顶多换点粟米，皮毛倒是能做个小帽，给十一郎冬日保暖用。”
“这皮毛何不卖给本官，看它可爱，倒是与我有缘。”
“大人只要皮毛吗？何不养一整只，它吃的虽少，大了肉可不少。”
郭老细查了一番药方后发现没问题，将将放下，就听到高大人正和六娘做买卖？
这时，王五悄悄回到他身边，郭老一脸懵，王五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边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高明左手拖着鼠兔，右手轻柔抚摸，端的是一派祥和。
“看来三郎属实病重，本官就不多叨扰了，六娘勿送。”
高明一挥手，郭老四人正准备跟着他一起出门，谁想到，大堂内门里突然一阵喧哗。
“爹！你醒了！”
高明瞥了王五一眼，王五回以点头，郭老这次终于看见了二人的互动。
而六娘仅仅顿住一刻后，就立马冲进了内室。
张三家结构简单，只有大堂和内室，猎物就放在大堂里面，一家三口睡在内室，中间只隔了张草帘。
当然，这之前还只有张三一人躺在那。
郭老见此还有何不明白，王五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弄醒了“晕倒”的张三，此时正是审问的好时候。
“六娘，要不再把郎中叫过来吧？这提前醒来，别再犯了癔症。”
“村...正？”
张三沙哑的嗓音从屋内传来，郭老闻言立刻上前，掀起草帘就回道：
“可别起身，吓到了、身子虚，躺着就好。不过县尉大人也在，虽说辰时问过话了，但走访了一圈，着实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不只得再找你问问细节。”
高明赞许的看了郭老一眼，随后偏头挤了进来。
房间因为土炕更显逼仄，一下子站三个大人，实在窘迫。
“大...人，您...说，我...听着。”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按我朝刑律，县尉问话时旁人需远离，不得干扰。”
闻言，六娘跟郭老顿时大眼瞪小眼，最后六娘灰头土脸的回了大堂。
“我问，你答。”
郭老见高大人面色严肃，神态迥然，跟前面摸兔子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一下子就明白后面的问题很严重，随即掏出提前备好的竹筒，里面有毛笔和磨好的墨汁。
他寻了土炕一角，铺好草纸静待高明提问。
“张三，你可知罪？”
郭老下意识落笔，结果笔尖还没触纸，就被问句惊的手一错，纸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墨团。
同样很懵的张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回什么话。
“回...大人，不知草民..何罪之有？”
“新换的牌位、新做的木桌、你娘子头上的红绳，以及十一郎爱吃的酸梅，这些钱从哪来？说！”
最后一个字被高明用极大的声量吼出，前半段的细语慢吞像是在细数张三的罪证，而最后一个“说”字的雷霆之音，就像县令落下的“斩”字牌！
郭老被吓的纸上又留下一个墨团，而张三则是直接脸色煞白，全身发抖。
大堂传来一阵喧闹，不过片刻就沉静下来，只有几声被捂住的呜咽。
“张三，你可知罪！”
高明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刚落雷霆，又闪霹雳！
“张三，你可知罪！”
接连两次诘问砸的张三好似又要晕厥过去，片刻后大堂传来一声叹息。
“大人，民妇及郎君...知罪！”
六娘哀叹一声后，进内室给张三掖了一下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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