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陆六知罪,还望大人念在我家郎君大病未愈,先行逮捕民妇,待张三病好再行入狱。”
郭老眼看着六娘双眼流泪,却因自尊而低头不敢拭去,他也算看着三郎和六娘结为夫妻,却没成想犯下杀人罪责。
六娘可知,犯下此等杀人抛尸的恶行,主犯斩刑,从犯绞刑。
十一郎可怎么活啊,唉!
“陆六自行口述,所犯何事。”
高明端坐大堂正座,背脊挺拔、姿势端正,此时看去,颇有县尉大人风采。
“两日前,张三在后山林中下捕夹时,拾到一枚金锁,重一钱。民妇见到后并未报官,反而用院中石磨,磨去了上面的字样。”
“昨日,张三带着金锁去百野县赶集,并把金锁出售给了惠丰典当行,换了碎银二两、铜钱一千三百文。除掉这两日花去的两百文,剩余全部在这里。”
六娘起身时蹭了一下眼角,走到牌位下面的香炉处,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白色布帕,打开后径直递给了高明。
高明随手接过,交与李四清点。
钱串混着香灰,肮脏好似被洗涤。
···
一行人回到村正家,暂时将六娘收押至柴房,由王五看守。
张三那边由马九看着,虽说马九是仵作,但从小学医出身,张三的身子确实需要看紧些。
“大人,这...张三夫妇并未害人,虽说捡拾黄金后秘密兜售理应判罪,但跟本案好似并无干系。”
“禾木村有几个猎户?”
“仅张三一人。”
“这种人会被人头吓到晕厥?”
“可...六娘也说,张三胆小,猎物皮毛多由她处理。说到这,您手里的鼠兔不就是最好的佐证,他捕猎的动物多为鼠、兔、鼬这种小皮子,听说他弓箭虽使得不错,但也没见带回来过一只羊。”
“这世道,敢一人独自前往丛林已是大胆,更何况打猎。入门时,六娘说张三晕厥,醒来需一日夜,可不到一刻人就醒来,可见她信口雌黄。办案最忌偏信人言,口中所说,必得有物所证。”
“可...张三醒来不是王五...”
“郭老,我可没使什么要命的手段,仅用针灸让其醒来片刻,如今应已昏睡。”
王五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原是他出门后翻墙入了内室,用针灸刺醒了张三。
“王五,喊马九回来,亥时一到,即刻动身。”
“是!”
郭老见王五出门后仅片刻就不见了踪影,顿时唏嘘,年少时也曾想学一身本领闯江湖,可怎么就磋磨至今了呢。
“大人,依您的意思,张三是装的不成?”
“晕厥是真,但一日夜的时辰必不可信。药方也是真、张三胆子小却定然是假。她所说之言,真真假假,不得全信。”
“可如果张三晕厥是真的话,确实印证了他胆子小的说法,为何大人又说他胆子大呢?”
真真假假,表里不一。
想到这,高明脑中突然闪过一张张脸庞。
张三接受问询时呆滞的眼神,嘴里一直重复着事件的经过,符合他胆小的形象。
张三见到六娘时全脸僵硬、瞳孔放大,好似对六娘前来接他这个行为而情绪激动,符合他惧内的形象。
张三躺在土炕时虚弱的气息,被他吓到时煞白的脸庞、颤抖的身躯。
不对!他的恐惧来源不对!
“李四!备马!”
“是!”
郭老眼瞅着等高大人回答自己时,突然被高明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再一错眼,那两人已经上了马!
“唉,大人!我还没上马!”
“盯着六娘!等我们回来!”
高明留下这句话后,即刻抽了马屁股一下,李四紧随其后,一溜烟的功夫不到,两人就拐出一条街。
郭老只得按捺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照大人的吩咐,叫上婆娘一起去了柴房。
···
黄昏仅剩最后一丝余晖,各家院落均已用完晚饭,小巷中仅余夫妻间的窃窃私语。
此时一阵强烈的马蹄声突然传来,高明二人正快马加鞭趁着这丝光线,急速赶往张三家。
幸而离得不远,只片刻,两人就已到路遇十一郎小巷的地方。
“大人?!”
这时前方两个人影从拐角而出,出声之人是王五。
“你二人出门时,张三情况如何?”
“回大人,一切正常,张三昏睡过去,我二人把十一郎送至邻舍家代为照看,十一郎被哄睡后我们就走了。不知大人何事返回?”
王五见高明和李四一脸严肃,握住缰绳的手青筋暴起,还专门骑马赶来,定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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