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父母出差回来,叫沈维回去了一趟,再回到沈寂然这里时他明显情绪不大好,沈寂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收起来的被褥又放回了沙发上。
一天傍晚,沈寂然在厨房煮粥,沈维就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音打游戏。
沈维问道:“祖宗,往后如何,您是打算等他醒过来再做打算吗?”
“总要问问他的想法,”沈寂然说,“这个家不是我一个人的。”
沈寂然打游戏打累了,把手机放到一边:“那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啊?”
月光透过干净的窗子照在橱柜前低着眼的人身上,温和而宁静。
沈寂然将淘好的米倒进锅里,“谁知道。”
他还能等叶无咎一段时日,一个月,一年。再久就不行了,再久,人间的生死秩序就要乱了。
所以,早点醒来吧,叶无咎。
我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不要再让我等下去。
同一时间,卧室里,叶无咎忽然一阵心悸。
早在千年前,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将沈寂然与尘世相连的结,那人越生出离去之意,绳结越紧,越是割着他一身的魂魄与血肉。
而此刻,他遍布裂痕的灵魂好像要再一次被生生撕碎了,可偏偏碎不得,又被强行拉扯着拼凑在一起。
他在这痛不欲生中如此清晰地想,沈寂然要走。
这一点想法如同钢针,尖利地钉进他心中,将心脏霍然剖开,鲜血淋漓。
他的灵台中,天劫的雷声犹在耳畔,长风呼啸,经年的大火席卷着焚烧过每一寸千疮百孔的灵魂,裂痕灼痛。
他却不愿再步步小心试探地趟过火海了,灵魂横冲直撞地穿过大火,挣扎着愈合,又被烈焰焚烧得分崩离析。
灵台被火烧成了光影明灭的赤红一片,火舌舔舐过境,他亦不曾停下。
沈寂然立时察觉到了卧室里气息的变化,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回跑。
“叶无咎?”沈寂然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唤他。
沈寂然的手刚冲过凉水,冷意未褪,触碰在叶无咎手上,让叶无咎与火光纠缠不休的灵魂短暂地清明过来。
灵台内肆虐的气息渐渐归于宁静,灵魂自愈的速度慢下来,灼人心魄的烈火也缓慢地缩回成了不太伤人的火苗。
沈寂然却没有放手,他平静地望着叶无咎,像在等待着什么。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只够照亮他们两个人,其他的所有都被拢在黑暗里,沈寂然的影子落在叶无咎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错落的光。
沈维拿着一罐酸奶走到门口,见了屋里的光景,又放轻脚步离开了。
万籁俱寂。
方才沈寂然跑得急,厨房的水龙头可能没有拧紧,他听见了水落下的滴答声。
叶无咎平稳下的气息再次乱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急躁凌乱,原已安静下的那一簇火苗顷刻烧成了连天大火,将叶无咎的灵魂禁锢其中。
沈寂然扔握着他的手,并不言语,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就在这里。若你受不住灵魂重塑的苦楚,大可以慢慢来,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我不再存在于世。若你无论如何都要醒来,我会一直陪你,直到我亲眼看见你再次回到人世间。
叶无咎灵台里的火烧了不知多久,月光也隐去不见,沈寂然仿佛成了一尊泥塑,一动不动地定在叶无咎身边。
后来,天将破晓,叶无咎的气息终于再次归于平静。
他在沈寂然的目光中睁开眼,第一缕晨光刚好落进屋中,床头的小灯仍然开着,但那点微弱的亮已隐匿在了白日天光里。
他们在彼此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沈寂然以为等到叶无咎醒来,自己会先调侃或是打趣他几句,但真见着叶无咎睁开眼,他却仿佛什么都忘了。
眼神相触的瞬间,流年的浪涛悄然褪去,星沉月落,旭日东升,一切细小的声音都消融在了晨光里。
他放在床上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一晚上滴水未进的喉咙干涩得发紧,他生疏而缓慢地念出对方的名字:“叶无咎。”
他此前也常和沈维提起叶无咎,说过很多回他的名字,但那些都与此刻不同,他们真的已经分别了太久,久到连名字都生疏了。
叶无咎“嗯”了一声,声音却含糊在嗓子里。
沈寂然说:“你睡了好久。”
叶无咎回握住他牵了自己一夜的手,深深地看着他,“我很想你。”
我会淌过千年的破碎光阴,破开裹身的烈火,再一次回到你身边,可否请你留在这世上。
千年的分别与消亡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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