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妗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怕才是真正的妖界该有的模样。
沿途的树木渐渐绝迹,只剩嶙峋怪石突兀地立在道旁。她从折叠办公室里掏出台灯。
“咔嗒”一声,昏黄的光晕在漆黑中撕开一道口子。
可在这诡谲的夜色里,沈妗妗这孤身执灯的身影,反倒像个专勾人魂魄的邪祟。
灯影摇曳间,连她自己的影子都在石壁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突然,台灯开始诡异地闪烁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咽喉般忽明忽暗。
一阵刺骨的阴风打着旋儿刮过,沈妗妗猛地刹住脚步,浑身寒毛倒竖。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可放眼望去,方圆十里尽是光秃秃的岩石,连个藏身的阴影都没有。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掏出了符纸捏在手里,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贴膜师啊~”
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贴着她耳畔响起,“走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沈妗妗一个箭步冲出去,转身什么都没有。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低头往地上看去。
果然,就在台灯明灭闪烁的间隙,她的影子里竟诡异地探出了半个男人的身子!
那模样普通得过分,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偏偏此刻正从她影子中一点点往外爬。
“哎呀呀~”男人还保持着往外钻的姿势,语调轻佻,“这荒郊野岭的,竟让我遇着个贴膜师.….”
这说话的语调,听着都嫌恶心,她“啪”地一声关上台灯。
四周瞬间陷入漆黑,那影子妖顿时僵在原地。胳膊正抬到一半,像只学鸡展翅的蠢样,连表情都凝固在错愕的瞬间。
“把灯给我打开!我饶你一命!”那影子妖的声线陡然拔尖,像指甲刮过玻璃。
阴风掀起沈妗妗的衣摆,她头也不回地把台灯往办公室一塞,抬脚就走。
那妖怪就被卡在那处,出不来也离不去,走出几步沈妗妗还听他在那嚎,说自己吃过多少人,有多厉害,不会放过她的。
沈妗妗突然折返,鞋跟碾在岩石上。影子妖顿时噤声,随即又挤出丝狞笑。
“哈,知道怕了吧,就算是贴膜师也不过是个女人,老子在人间那可是……”
话都还没说完,她手上的符纸已经贴了上去。瞬间,那妖就化成烟了,最后半句狠话跟烟圈似的飘散在夜风里。
“我去,这玩意儿这么顶用?!”沈妗妗盯着手里还剩半截的符纸直咂舌。
她想起小哈蟆说过,这符纸是仙族定期往妖界撒的“杀虫剂”,但对他们这些小妖压根不起作用。
“搞半天不是符纸不行.….”
她撇撇嘴,把符纸往兜里一揣,“是那群小妖们菜到连符纸都懒得识别啊。”
雾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沈妗妗彻底成了睁眼瞎,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混沌中摸索前行。
就在她深一脚浅一脚试探时。
突然踩空,碎石滚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沈妗妗心头猛地一紧,整个人已经向前栽去!
原来这永夜窟当真名不虚传。方才看似平坦的岩地,实则是万丈悬崖的边缘!
她的衣服在坠落中猎猎作响,折叠办公室从怀中滑出,在半空展开成小屋,门框恰巧勾住崖壁突出的尖石。
“这下可真是。”
她悬在深渊之上晃荡,低头看见雾气散开的缝隙里,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从崖底往上窥视。
“捅了马蜂窝了。”
沈妗妗心一横,扯开嗓子朝深渊大喊,“我来找妖主的!妖主你在哪啊!有人,不是,有妖托我给您带了土特产!”
回声在峭壁间撞了几个来回,最终被黑暗吞没。她眼珠一转,又扒着摇晃的门框朝下喊。
“我是贴膜师!底下的朋友们,你们需要贴人皮吗?我可以打折优惠。”
那些猩红的眼睛依旧木然地仰望着,瞳孔里倒映不出半点智慧的光彩,活像一潭死水里浮着的红灯笼。
敢情是群看门狗。
沈妗妗正想着,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突然,崖底密密麻麻的红眼睛齐刷刷熄灭了。
“下来。”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从深渊底部传来,音色好听极了。
“直接跳?”她扒着岩壁不敢动,“会摔成肉饼吧?”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那声音又轻飘飘荡上来。
“不会。”
“......行吧!”
沈妗妗一咬牙,双腿猛蹬岩壁,硬生生把卡在石缝里的办公室拽了出来。下坠的瞬间她手速爆发,唰啦几下把展开的小屋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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