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了,还要争一回尊卑。
真是自讨没趣。离忧不禁冷笑:
“可你怎知我是妖孽,不是神仙?”
喉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离忧失了真气护体,早已空虚无力,如今更是耳晕目眩。
“放开......”
双手被制于身后,离忧拼尽最后之力扭了扭身子。
倒像是撒娇。
“妖孽,还不交代!”
离忧已紫涨了脸,嘴中腥咸。
重伤之人究竟何处来的蛮力!
“你......”
“什么?”手中女子声音渐弱,沈回风偏过头,还欲听得分明些。
“你......给我等着!”
离忧咬牙吐出最后一句狠话,终于呛咳不止,呕出一口鲜血。
沈回风大惊,慌忙松手,却见怀中之人轻飘飘一倒,晕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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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谁?
“沈将军!请沈将军救救孩子!”
——沈将军是何人?
大雪纷飞,锦衣少女哭得撕心裂肺,钗环歪斜,在他怀中奋力挣扎,又锤又打,身上的火灰蹭在他绯色锦缎金丝云纹的官袍上。
——如此撒泼,哪有官家女子的样子。
他低头想看清是哪家姑娘如此不知礼数,奈何漫天火灰迷了眼,眼前少女的面貌愈渐模糊难辨。
“放开我!院内还有人!为何不救!”
“放开我!”
——不!去不得!」
“何处去不得?”
沈回风骤然惊醒,但见床幔飘飘,暗香浮动。
窗外已是雪霁天晴,几束阳光悄然透过窗纱照进来。
杏林斋斋主雪夜救人受了些无妄之苦,修养了几日,如今依旧每日来看诊。
知东盛人与妖族有嫌隙,便只带一个赵三儿在旁协助着。
斋主虽样貌年轻,身量纤纤,只是自那夜“误会”后,沈回风再未见斋主开口与自己讲话。
有什么事,都是学童赵三儿来通传。
到底是神医,手上动作娴熟老练。每日口服方剂、外伤换药、施针理疗,三管齐下,讲究一个稳准狠。
习武之人根基深厚,沈回风深知良药苦口的道理,便是三日一次的针灸,也临危不乱。
倒是一旁赵三儿总紧握双手,咬牙切齿地观摩着,也鲜少有几次,忍不住开口,悄悄问斋主:
“这个穴位真需要扎这么深才有功效吗?”
沈回风也不多问,躺于病榻,仍由她在自己身上一通操作。
半月上下,这浑身皮肉之伤渐已恢复,下地行走无碍。
只是身世记忆依旧模糊,近来夜里也每每梦魇,辗转难安。
而今日依照惯例,午膳前,需服醒神养脑丸并巩固精神的汤药。
沈回风自知因梦魇失态,定了定神,连忙起身端过红衣女学童手上的药盘,只简单道谢,便端起碗来,将药一饮而尽。
“好看哥哥,今儿又梦魇了吗?”
赵三儿接过药碗,歪着脑袋,笑脸盈盈。
“我姐姐说了,好看哥哥脑子被打坏了,做几天噩梦原不算什么。”
沈回风向来不苟言笑,只略微扬了扬眉,问:“斋主今日没来,许是在别处忙?”
忙,自然很忙。还未起呢。
赵三儿眼珠一转,笑道:“我姐姐昨个便交代了,一枕槐安的病患身体已无碍,施针几日,颅内淤血已散。姐姐是日日盼着好看哥哥你早日想起来呢!”
沈回风嘴角一勾,道:“承蒙斋主关怀了。”
赵三儿点点头:“我姐姐还说了,好看哥哥脑子不好,却又身手了得,留在斋中是个祸患。”
沈回风星眸微沉。
“二来,别的便算了,只是一枕槐安乃神仙宝地,少算也需十两银子一夜的。我姐姐说,与好看哥哥萍水相逢一场,终身难忘,便只收你一晚三十五两。等哥哥悉数想起来,便好算账呢!”
沈回风眼下轻颤,可看着眼前少女天真烂漫,浑然不觉自己在骂人的模样。
这般的话也不是第一日听了,说来也是自己有错在先,沈回风并不计较,只道:
“还请赵姑娘转告斋主,我也快想起来了,让她别担心。前日见斋主面色苍白,还望斋主保重身体。”
赵三儿依旧喜气洋洋,看着沈回风点了头,又照例嘱咐两句,便端了药碗,一路小跑着要给姐姐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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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影流年”是斋中一等一的院子,只姐姐与她各住一间。姐姐好静,平日除了打扫的两位梅花姬姐姐,或是苏大夫,便鲜少有人来。
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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