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酒为何而去,个中原因无人知晓,但李珵派人去找沈家夫妻。
太后的癔症,越发严重,发病起来,浑浑噩噩,像是被先皇后附身一般。
李珵挨了一巴掌,不甚在意,故意说给太后听,不过是想让她心疼自己罢了。可她再是提醒,太后面上也无心疼之色。
前些年,她感染风寒亦或被先帝责骂,太后见她,都会心疼。
如今,她像是被人剥夺了情感一般,看似正常,却又似无情之人。
可真正去想,她并不是无情之人,不过是生病了。
太后沉默,李珵觉得了然无趣,默默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李珵匆匆至殿外,大夫立于殿前,两人见面,李珵扫了一眼长乐殿,不好细说,索性将人带走了。
新帝离开,长乐殿内安静下来,太后沈怀殷径自坐起来,脸色苍白,目光静静垂下,落在方才新帝坐下的位置。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像是被什么困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离她而去。
“方才我打了陛下?”太后迟疑地问出来,呼吸渐重,她只记得李瑜过来,带了荷花酥,接下来的事情,她不大记得了。
她的记性越发差了。
女官哪里敢回答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只敢垂首站立。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她的眼睛像是被云雾遮蔽,失去了点点星辰的冷光。
她扶额,竭力去想刚刚的事情,可脑海里一片空白,思绪回笼的那刻,自己已躺在床榻上。
她还是坐了起来,走到方才与李瑜说话的坐榻前,桌上空空荡荡,她记得李瑜带了吃食过来,是什么?
刚刚还记得,怎么一转眼就忘了呢?
太后有些苦恼,殿内落针可闻,无人敢答话。女官更是颤颤惊惊地站在一旁,唯恐太后问起方才的事情。
沈怀殷并非爱较劲的人,想不通就算了,自己俯身坐下来,思索道:“令左相过来。”
新帝前脚走,内侍后面便出宫去官署请左相入宫。
新帝愁眉苦脸,听着大夫无力的回答:“太后殿下是心病,药只可止身体之痛,至于心病,怕是不成。殿下的病,当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成,非一日之功。她若能够忘了那些不愉快的旧事……”
她顿了顿,转而看向年轻的女帝陛下。新帝不算年幼,十八岁,风华正茂,且她自幼被过继至先帝膝下,受先皇后教养,文采斐然,气质天成。
李珵迟疑了下,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她将自己伪装得很好,心里害怕,面上不敢显露出来。
略思考后,她询问大夫:“如何能忘了旧事?”
太后若失去了记忆,那、还是太后吗?万一什么都忘了,忘了她二人之间的相处,那怎么得了。
大夫也被问住了,素日里接手疑难杂症,梦魇、癔症也曾有过,似太后这般,还是初见。她思索了两息,谨慎回答陛下:“药物使她忘记,太后的病症不大稳定,受不得刺激。”
李珵沉默,烦躁不宁,她让太后忘了一切,那还是太后吗?
宫车在紫宸殿外停了下来,李珵下车,愁眉苦脸,一抬头见到殿前跪着的李瑜,神色微转,疾步上前,不由分说,一脚踹在了李瑜的肩上。
李瑜跪了许久,被这么一踹,朝后仰去,但她也是习武之人,迅速爬了起来,面上带了些笑容:“阿姐为何事而恼?是为朝臣让太后殉葬一事吗?”
“她是太后,不是妃嫔。”李珵出了口气,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挥手,廊下的宫人皆退了下去。
宫人走后,李瑜先笑了起来,瓜子脸上浮现阴森的笑容:“她是太后不假,若母亲去前,令她殉葬呢?”
李珵蹙眉,瞬息间又展颜,将一身鹅黄色衣裳骚气打扮的李瑜审视须臾,说:“知道秘密又如何,她死了,你跟着殉葬,如何?”
李瑜不笑了,甚至带了些警惕,新帝负手而立,姿态昂然,十八岁登基,顺风顺水地从先帝手中接过皇位,这其中是否有太后的功劳?
“我其实挺羡慕阿姐的,少时聪慧,攀扯沈氏,得了契机。”
一句‘攀扯’让新帝心中发虚,但这件事隐秘,无人知晓。李珵并不害怕,挑眉凝视李瑜:“李瑜,管好你自己,若不然,朕可以赐死你。”
“阿姐,我得到该得的东西,便不会胡言乱语。”李瑜巧笑,轻轻靠近长姐,呵气如兰,悄悄地说:“母亲知道您与太后之间的感情,令太后殉葬的旨意也给了我一份,好姐姐,我如果拿出来,你说怎么样?”
她的威胁,恰到好处,让李珵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但她是皇帝,岂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随口说道:“封你为长公主的旨意,很快就会颁布。”
“谢长姐了。”李瑜语笑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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