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站在阳光下,阳光正暖,斜斜地打在两人身上,又慢慢地将两人笼罩起来,仿若一副美丽的仕女图。
“李瑜,太后若殁了,朕第一个先杀你。”
言罢,皇帝拂袖而去。
李瑜挑眉,转身懒洋洋地对上今日的太阳,虽不炙热,可人的眼睛怎可直视太阳,李瑜立即感觉到刺眼,可浑身的血液又在沸腾,果然,李珵与沈怀殷之间有莫名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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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召见左相?”李珵疑惑出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先帝病后的大半年内是尚是皇后的太后沈怀殷监国,因此太后不是什么软弱之辈,相反,她是权倾朝野的女子。
但她登基后,太后便退回长乐殿,并不管朝野上的事情,如今贸然召见左相,只有一种可能。
立后。
李珵呵呵笑了,这个女人可真无情!
本想去太后处用晚膳的新帝冷漠地改变主意,不去了!她托腮凝着虚空,立皇后?想立就立?难不成当自己这个新帝是傀儡皇帝不成。
当真是可笑。
李珵心中有气,面上不显,心中则是十分难受,看了会儿奏疏,心中记挂着大夫说的话,两下一冲击,只觉得浑身难受。
她在殿内枯坐半晌,眼睁睁地看着天色黑了下来,随意用了些晚膳,继续批阅奏疏。
先帝在位二十年,前十年与先皇后上官信相伴,勤勉清明,先皇后去后,她时常生病,朝政懈怠,前两年,太后代为监国,才堪堪收拾些烂摊子。
先帝给先皇后修建陵寝,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这个烂摊子,交给她了。若停下来,是她不孝。若继续,国库空虚。
李珵阖眸。她接过皇位,实在是意外。先帝不喜她,喜欢比她小了一岁的李瑜,朝堂之上,她不想与李瑜去争,因此,每每都是李瑜占据上风。
朝堂上下,人人都以为先帝心属李瑜。
可那日,先帝将她唤至榻前,立遗旨,将帝位传给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令太后殉葬的遗旨。
先帝说:“沈氏聪慧,必会祸国。”简单八字,定了沈怀殷的结局。
她正想着,小宫娥跑进来,额头上挂着汗珠子,李珵认出来,这是她放在太后处的婢女。
“陛下,太后梦魇了。”
李珵心下了然,白日里犯病,晚上如何会安稳。她立即站起身,避开宫人,匆匆往长乐宫而去。
太后十三岁入宫那年,李珵八岁。那年,李瑜还没过继。她与先皇后住在一起,暂住中宫。
先皇后去后不出三个月,中宫内迎来新人。李珵失去了庇护她的先皇后上官信,悄悄地躲在了树后,看着众人迎着新后沈怀殷入宫。
她好奇,从窗户里爬进去,脚尖刚落地就看到了榻上端坐的皇后沈怀殷。她咦了一句,长得与先皇后好像。
新后方入宫,一袭青色对襟的裙裳,坐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她面上一派宁和,让人生起亲切。
她看到了沈怀殷,沈怀殷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沈怀殷紧张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和善。李珵笑了,故作老成地背着手踱步过去,趾高气扬地看着对方:“我是李珵,你是我新阿娘吗?”
先帝是她的母亲,先皇后上官信是她的阿娘。新来的皇后,不就是新阿娘。
新阿娘觑着她,随后温柔地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是皇后,但不是你阿娘。”
两人对视一眼。李珵是中宫的老油条了,见她这么好看,也不走了,晚上光明正大地躺在凤床上。
沈怀殷也不嫌弃她,与她一道躺下。两人四只眼睛凝着横梁,李珵在中宫威风惯了,宫人对皇后不敬,但不敢慢待她。
“你喜欢我母亲吗?”八岁的李珵好奇地问出来,随后翻身去看母亲的皇后殿下。
沈怀殷沉默,没有回答。好动的李珵往她跟前凑了凑,触及她面上白釉般的肌肤,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先皇后供奉的白玉菩萨,通体凝脂,毫无瑕疵。
“沈姐姐,我觉得母亲会喜欢你。你长得很好看。”
梦魇中的太后困于梦境中,听着八岁的李珵软软的夸赞她,眼前一变,浮现先帝病重的面容。
先帝十分不满她的举止,一再提醒她,“穿浅紫色的,阿信喜欢穿,还有不要戴凤钗,阿信素来不喜这些。”
“跪着好好想想下回见朕,该怎么做。”
“真糟蹋了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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