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尘歌和金妍一前一后从新帝御书房内的屏风里出来,把那新帝和宫女吓得眼睛都直了。
宫女刚要喊护驾,暮尘歌烟枪在书案上一磕,宫女应声倒地,新帝似乎马上明白此人妖术异常,一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暮尘歌很满意他的识趣,坐在书案边打量这位新帝。
新帝特别年轻,好像才十七八,只不过眼神阴翳得很,脸上的皮和肉好像不太贴服,有些怪异地往下垂着。
“老皇帝怎么死的。”
“朕还没问你是什么人。”
暮尘歌在书案角上放着的白瓷果盘里挑挑拣拣,拿起个长得讨喜的橘子吃:“年纪不大,架子倒是高,看来老皇帝当时确实没想把位子留给你,不然你问不出这种问题。”
暮尘歌掰了瓣橘子,觉得甜,就往金妍那儿递,后者摇摇头,他就自己继续吃。
“残杀手足逼宫篡位就算了,你们人间的皇位向来这么不干不净的——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你们北国的龙脉有异动。”
“胡言乱语,龙脉的事你怎么——”
“这个年龄的小孩儿就是犟得厉害。”暮尘歌拉开书案下的暗盒,拿出一个漆黑的八面晶体,惹得皇帝忽然严厉又急切地喊道:“放下!”
暮尘歌把夜半窗拿在手里上下抛了几下,惹得新帝的心随着那八面晶体上下起伏,当他和暮尘歌玩味十足的眼神撞上,那种被轻蔑戏耍的怒火更是烧着了这位少年帝王的五脏六腑。
但他偏偏不敢随意发怒,因为此人如此戏耍他,意味着他十分明白如何使用夜半窗,也毫不惧怕一个失手,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得到什么。”
暮尘歌避开了第一个问题:“问你几句话而已,你老实点儿说完就成。这夜半窗是谁给你的。”
皇帝的眼神几经变化,不知道弯弯绕绕地想了几回,才老实说出:“国师,冀衡。”
没听过这号人啊。
金妍拔下发髻上和簪子插在一起的笔在空中书写,笔尖所到之处浮出笔画:“这两个字?”
少帝万分不愿配合,最终只是拖拖拉拉地回答:“……衡平的衡。”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北国境内的。”
“去年三月。”
“他人在哪。”
“他说自己居住在非常人可以看见的地方,朕派人跟过他,一出皇宫便会跟丢。”
金妍唰唰地记录起来。
“你篡位的事,是他协助的?”
问的实在太冒犯,皇帝又闭上了嘴,半晌才开口道:“国师入司天监时,朕已登基。”
“然后你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信任了他和他的黑兵?是不是太傻了点儿啊。”
少帝被噎了一下,忍辱负重地咬牙道:“黑兵的实力我见识过,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暮尘歌把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金妍。”
金妍抬手在空中画出一条巨蛇,墨色向少帝扑去,落在他身前时赫然化作实体,凶狠地绞住少年的身体。
少年都没见过蛇,遑论这么大的蛇。
它盘在脖子与胸背上缓缓抽紧,将空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挤出去,还高抬着脖子,凶恶地展示着让人联想到有毒的紫色口腔与毒牙,极其刻意地恐吓着孩子。
“啊啊啊啊!!是他!三年前他出现在大玄,支持我称帝!然后我才封他做国师!”
逗孩子实在太有意思,暮尘歌笑道:“你再挣扎,它就要勒断你的肋骨和脊柱了。”
少帝瞬间不敢动了,甚至大气也不敢出,姿势诡异地站在原地,汗如雨下。
“看来镇南将军被你舍弃,也是冀衡唆使的了。”
“哪怕是先帝也从未完全信任过那蛮族,只是他确实骁勇,如今有了黑兵之后,大玄就不再需要他了。”
用谁疑谁是玄国的传统,暮尘歌懒得评价,他看着手中的夜半窗若有所思,最后把它揣进怀里。
“行,走了,反正你们这条龙脉也没几天活头,咱们就不用互相认识了。”
巨蛇变回墨汁洒落一地,暮尘歌带着金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把门口侍卫吓了一跳。
二人心道也没见过这两人进去,忙去看皇帝,只见皇帝面色阴郁地盯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却什么也没有说。
金妍把毛笔随手插回脑袋后面:
“南北两国得到夜半窗的时间都是去年,有人同时为双方带来了夜半窗,唆使人类利用魔族进行战争。可激化人族的战争对谁都没有意义,我一时想不到这种行为能谋求到什么。”
暮尘歌低着头,控制自己的步幅,避开地砖缝隙:“长期供饭不算好处吗。”
金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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