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头颅也能再生的魔族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他抬起头来看着蓝玉斋,身体残缺处正在修复,却是用着没有阻止的必要的蠕动一般的速度。
“我的血液里……有你的力量。”
蓝玉斋轻描淡写道:“合欢宗秘法,传粉。”
传粉,暮尘歌起的名字,他在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看到蝴蝶身上沾着金闪闪的花粉在一朵朵花之间的雄蕊雌蕊之间飞舞,因此得名。
蓝玉斋纵然善于欺骗,魔族的智力纵然不高,但哪能如此轻易地让这狡诈的魔族失去警惕,他从进门开始,就从未停止过合欢宗功法的运作,他身上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地渴望着的香气,他的眼神和声音都会扰乱他的精神。
放松魔族的精神与之达成交易后,这秘法更有趣的后半作用就移至台前。
就像这样,当他幻化出来的牵丝粉随着血液流遍了魔族的全身,他的脏器就都成为了人质。
“肝破裂的滋味好受吗?别乱动,下一个可就是脑子了。”
蓝玉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我已经很久没有机会用传粉了,技艺尚未生疏,我真是天才。”
“你根本有能力直接在进门时就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让我给你翻译帛书,却还是演戏到让我卸下防备?”
蓝玉斋捏着茶杯看向他:“万一你骗我呢,谨慎些总是好事,我也不反感和你虚与委蛇。我很喜欢魔族,你们就像田间的老鼠,只要不吃我的粮食,叫你们活着也是不错的,”
他又道,“而且拷打没什么意思,我更喜欢完全掌控一个人的感觉,你的每一个器官的存活都依赖着我,我很喜欢这样,好像我也拥有了什么。”
魔族啐骂道:“疯子,变态。”
“被魔族这样骂倒是第一次,”他说,又正了正衣襟,“我这个人是很相信天命的,别看我这样,曾几何时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又傻又天真的好人,我想成为风光霁月的人物,但天命偏不让我当这样的人,他告诉我我一定要做一个坏人,一个肮脏的东西,他人的善良会得到好报,而我的善良只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我命如此,半点由不得人。”
“休息好了吗,我要继续折磨你了。”
蓝玉斋站起身来,魔族忽生异变,地板裂开一个漆黑的口子,他身子一矮,钻入其中。
“去哪?”
蓝玉斋对准他模糊的残影发出攻击,道道剑意将木头与砂浆轰碎,魔族并未逃到遥远的地方,只是在下层房间一把捉住何冬青,将他提至身前,威胁地看过来。
外骨骼的尖端如五把利刃浅浅刺入何冬青的脖子,疼痛让何冬青醒过来。
他皱着眉,迷茫地扫视了一圈,随后“啊?”了出来。
蓝玉斋站在对面,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阴狠。
“我说过,别乱动。”
陌生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你话也太多了,这法术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吧,不然直接对着我的脑袋来多好?”
“你这是在赌自己的命。”
“是啊,我赌赢了。”
魔族完全躲在何冬青身后:“你最多也就炸掉我的心肝吧,那杀不死我,我会挖出他的喉咙。
其他人的命你不在乎,只有这个傻子的命能威胁到你,对吧?”
上层房间昏黄的烛光从破裂的天花板照下来,三人拥挤在狭小的房间中,只听蓝玉斋吸了一口气:“何冬青。”
何冬青:“嗯?”
“信我。”
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被大脑理解,利落的痛苦就穿透右胸,他听见身后传来了骨头被凿开的声音,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落在地板上,意识也随之落入空无一物的梦境。
灵力的微光从拂尘上消失,魔族的头颅上被开了个边缘平整的孔洞,这个洞开在何冬青的肺部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却能在一瞬间切断魔族对躯体的全部控制力。
笼罩整个万丽楼的禁制瞬间消失,纸窗被染上日光初现的冷白色。
蓝玉斋双指放于眉心:“遇袭,求援。”
发出言简意赅的心音后,他跨过无知无觉的何冬青,跪坐在魔族面前,抓起他生长出纤细坚硬的黑红色外骨骼的手,仔细地将手指伸展开。
“傻子抓傻子当盾牌,自作聪明。”
说罢五指忽然收紧,外骨骼狠狠刺入了温暖的脏腑,逐渐冰冷的手掌和手背都被滑腻的血肉包裹的时候,无神的双眼映照出最后一幕,那是蓝玉斋的一个,非常浅淡温柔的笑容。
护法在禁制破碎的一瞬间就冲向了魔族气息最浓的地方,当他冲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蓝玉斋面色惨白地跪坐在地。
一个无头魔族的手整个刺入他的腹部,何冬青面朝下倒在旁边,身下一滩血,不知死活。
“蓝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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