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谢郁堂领着她,走了医生专用的内部通道。
和上午她跟苏菁晶苦苦等待,一个号一个号慢挨紧等不一样。坐直达电梯,接引护士刷卡开门从里面进入诊室。
连主任医师都面带笑容,起身迎接他们,客气的像是迎宾人员。
莫聪进诊室前看了一眼走廊,空荡荡的协和医院九楼大厅,清静平和的像某个装修素雅的酒店大堂。和人多如麻的普通候诊区形成鲜明对比。让莫聪觉得恍如隔世到不忍直视。
她于是想到自己去年冬天肚子疼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到医院,急诊的队也得排好久。后来疼的没办法,只好在急诊科的候诊椅上以跪伏的姿势,用拳头压住肚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看能不能用意志力克服疼痛。
普通人总要多吃很多苦,因为普通人太多了。等待救援要等好久。
后来等轮到莫聪,痛劲儿真给她缓过去,只是把秋衣都汗透。
医生触诊,估摸她是急性肠胃炎,没敢瞎开药只打了两瓶消炎针,让她尽快做内镜,好确认真正导致疼痛的病因。
挂水没床位,她坐在冰冷的医院排椅上,看着繁忙的急诊室人影幢幢,往来无驻留,觉得沮丧的很。
“病人没有彻底清醒,但会无意识的重复叫你名字。我们进行会诊,他的脑部没有器质性损伤。但是休眠时间过长,有认知障碍的风险,目前的会诊讨论结果是想请你配合对他进行言语刺激,具体来说就是既往对他说过或者做过什么,请再尝试一下,我们同步观测他的脑部活动,再制定详细的恢复方案!”
莫聪一直以来都认为,一个人,只要足够坚强就能独自挺过所有的困境。
但无痛内镜必须要有一个成年家属陪护。麻醉后的人会意识全无,必须有家属在场照料。
做完麻醉评估,签下申请人和知情书后,她在身份后面写了个“本人”,而家属到场却令她犯难。
谢郁堂不是她的家人。他的家人们更不是。
找爸爸或者妈妈来,他们舟车劳顿,来了还要找地方落脚。外加她实在不想让他们担心。没有办法之际,莫聪最终联系了还算靠谱的南星北。
也是那次陪护事件,她和这个自毕业后不常联系的师弟复又取得联系。
“简单来说就是要和病人对话,说他感兴趣的内容,也就是你们平时相处时说的那些话!”
南星北说,她醒之前胡言乱语了好一阵儿,一会儿要吃沙拉土豆泥,一会儿骂猪爸爸很有心机,叽里呱啦的含含糊糊也没怎么说清楚。只在说谢郁堂是骗子大傻瓜时口齿清晰。
师姐,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啊,提到你老公的名字,你还流眼泪了呢!这师弟对着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不解神情。
已经拥有开心的全部理由了。莫聪用两年时间考完注会专业阶段的全部六门课程,一时兴起报的在职硕士考试也出乎意料的通过了,用三年时间就攒够了五十多万,她真的拥有可以让自己开心的理由了。
但却一点也不开心。
爱而不得,苦苦咬牙坚持,她只是在等一个彻底死心的时刻。
“我叫不醒他是不是就证明他之所以会醒跟我无关?”
今年三月中旬,付丽君订了吉野山·汤元宝之家四天三夜的住宿,说要和谢迎参一起看樱花,泡温泉。
后来谢迎参没时间,她就让莫聪陪她去。
临近出发的档口她又说让莫聪先去,她两天后到。
莫聪说,那她也跟她一起两天后再出发。被付丽君说死脑筋,决不能浪费了两天的住宿费!不划算!
莫聪于是在付丽君的再三敦促、三令五申策动下,只身坐了飞机,首次出了国。异国他乡独自一人旅游去了。
她磕磕绊绊、摸索走动,用两天时间提前把游览线路以及周边美食都摸了个底,打算让付丽君来的时候能玩的松快自在些。
结果第三天来的是谢郁堂。
莫聪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不可置信的想法,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窃喜。
这是这些年来,莫聪头一次觉得,付丽君的日常安排虽然麻烦又离谱,但正合她意的一次。
尽管,在见到谢郁堂穿日式浴衣,坐在半山的复古檐廊前,转头看她的当刻,她就已经知道,这次旅行是被付丽君算计了。
但她对这算计和瞒而不报,没有任何鄙夷抱怨,只有感恩敬意。由衷的感恩和深沉的敬意。
“或者就算把他叫醒了,但他其实神志不清根本不认得我,是不是也证明我不用对此负责?”
那天下午,她带着谢郁堂走街串巷吃了小吃。
章鱼小丸子外皮酥脆内馅鲜美,莫聪买了一份让谢郁堂自己用筷子夹,他拒绝。强制往他嘴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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