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湘菜做法精细,味道也着实辣人,楚剑衣自诩吃遍大陆南北,不会在徒儿面前败下阵来,可她辣到脸上薄红了,杜越桥自面色如常。
饭后散步消食,逛夜市便顺理成章。
楚剑衣在前头领着,走向长街的热闹,吆喝叫卖声、爱侣嬉戏声,笑语盈盈,店家红火、客帽白雪,宝马香车川流不息,杜越桥亦步亦趋,同入了这繁华地。
母亲带女儿,姊姊携妹妹出门游玩,遇上小吃、玩具的摊贩,做孩子的总走不动道,长辈若是高兴着,大手一挥,好,这个买那个也买,疼爱孩子一点——
“糖水可想吃?买回去给你当宵夜。”
“啊不、不用,我吃撑了,再吃不下了。”
——吃的婉拒。
“那玩意儿叫作面塑,喜欢?”
“没有没有,就看看。”
——玩的不用。
“老板,帮我把这盒胭脂包起来。”
“师尊,我就看一眼,犯不着买,用不到的。”
——用的不买。
人在街上逛,兜里的银两迫不及待要自己跳出去了,硬是被一句句“用不到”“就看看”强塞回来。
楚剑衣看着个头刚及自己耳下的徒儿,不禁想起楚家那些侄女外甥,平素俨然一副矜持自重的老气样儿,随她到了凡间的市集,原形毕露,“姑姑给我买这个”“小姨我想要那个”,恨不能化成吞金饕餮,把她身上的羊毛薅光。
但这个徒儿,不知该说她懂事还是真的没有物欲,人间好物如水上花船在跟前流过,杜越桥兴致瞬燃瞬乏,垂头低脑,仿佛置身凄冷地,一切热闹与她无关。
拒绝长辈好意,拧巴丧气的劲儿,端的是让楚剑衣有点窝火,带着杜越桥逛街尽不了一点儿兴,问这个不要那个不买,好像她楚剑衣求着人要似的,热脸贴冷屁股。
接下来的路便也不再过问,步子飞快,随意走进一家成衣铺。
既是要走镖,总得有套像样的行头,杜越桥从桃源山带出来的校服已不合适,去到逍遥剑派又需走上好几个月,北地不比南方,冬季酷寒,衣裳也要穿厚实些以御寒。
楚剑衣推却老板娘的热情推销,道:“给她量身做套方便赶路的衣裳,其余由她自己挑选,不要干涉。”
杜越桥不解看她。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接了当头儿的活计,凡事要有自己的主见。”楚剑衣坐到一边的椅子,眼神是期许与肯定。
是了,自己当上镖头,处事做决定都得亲力亲为,不能再依赖师尊。
吸取了点菜的教训,杜越桥没再选廉价的服饰,在一排料子看起来更昂贵的衣服里挑拣,很快选出几套去试穿。
衣服是贵气了,人穿着却并不适合。
羊绒外衣宽大,她身材干瘦撑不起来,像躲在羊毛里行将就木;绛红衣服又把肤色缺点都暴露,显得她更加黑且黄;吐绶蓝的服饰勉强合身,却同校服无甚区别……
她件件穿出来,楚剑衣眼前一黑又一黑,闲下的伙计也等着人出丑偷笑。
不时几声压低的嘲笑传入杜越桥耳中,她低下头咬唇,逃也似的躲进试衣间,把衣服通通脱掉,换上属于自己的薄薄校服,抱着唯几件合身的新衣,走到楚剑衣身边。
“这些太薄了,穿不到过冬,再试几件。”楚剑衣接过她选的衣服,让徒儿再次挑选。
师命哪能不从,杜越桥不情不愿地又挪到试衣间,但穿出来的效果更叫人大跌眼镜:
这是贴近异族审美的款式,上身羊羔皮短袄,裹着瘦弱的腰身贴合得很,下身却是窄腿裤,把杜越桥略弯曲、上下不均匀的腿型全然显出,一览无余。
“哈哈哈,你瞅她那双腿!”
原还只敢偷摸着嘲笑的伙计,这会儿好像有了正大光明笑话的理由,有得第一声发出,整个店铺嘻嘻哈哈,如同到处摔砸镜子,碎片溅到灯下现出锐利的锋芒,暗处的也在险恶地闪着冷光。
“很好笑?”这声带着剑将出鞘的威压,肃杀语气似要把刀架到人脖子上,楚剑衣脸上没表情,周身气氛却要结出冰来,“再敢出声,店给你砸了。”
老板娘欲教训的嘴也不敢张开,一众人皆战战兢兢,只盼着杜越桥赶紧换好衣服出来,生意做不成事小,这活阎王的杀气实实在在,保不准下一刻就要掉脑袋。
等到大阎王带着泫然欲泣的小阎王出了门,老板娘才大骂不懂规矩的伙计。
楚剑衣牵着徒儿走到偏僻处,低声说:“想哭就哭出来,没人笑话你了。”
没有哭声,杜越桥胸脯跟着鼻子一抽一抽,硬把泪水憋在眼眶里,不愿抬头看师尊,好像这样就能瞒住自己要哭的事实。
“我教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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