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那依殿下的意思…”
“管孤屁事。”盛闻道,将被他挑光了肉的胡饼放回油纸包里,递给卢彦,“你想娶崔姑娘,那不得问崔姑娘的意思么?”
“你娶的又不是孤。”盛闻说完,把卢彦轰下了马车,“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凭什么人家姑娘要嫁给你?”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时,宁直已候在灯笼下。
“殿下,卫统领递了急报。”宁直交给盛闻一张奏报,“卫太师发现崔氏旁支正往清河聚集去了。”
“卫太师的折子写得隐晦。”盛闻读完奏报,“清河积雪未化,商旅骤增…”
“以你的意思看呢?”盛闻问道。
宁直了然,问他的意思,这就是在问前世这件事发生的经过了。
“上次他们用的是海商的夹层货船。”宁直声音压得极低,余光扫过宫墙拐角处的影随,“但这次旁支走的是陆路,车队里装的大约就不是皮甲了。”
他刻意将“皮甲”二字咬得极重。
两人都知道,火器的提前介入,将彻底改变拖延战术的格局。
前世卫屏在崔氏起事时被调去南方治理另一桩案子,导致京城防务空虚,如今卫屏正盯着清河,卫垣也还活着。
“殿下怀疑,他们要在清河仿造火铳?”宁直挑眉,“不是我夸大,短短半年,他们造不出能用于战场的火铳。”
“半年造不出整铳,只造零件不就好了么。”盛闻摸着下巴回忆起大皇子盛闱的话,“线人来报,护城河中捞起三大箱火铳…”
“明明是零件,怎么到大哥嘴里就变成完整的火铳了呢。”
“化整为零。”宁直道,“前世崔老夫人咽气后第七日,叛军也是突然多出三十架改良弩车。”
前世崔氏起事时,正是将弩车的零件藏在给老夫人送葬的棺木里。
“真变态!”盛闻骂了句,“我让卫统领给太师去信,暂不打草惊蛇。”
“可需要我前去?”宁直问,“那样东西,陛下未曾收回。”
“什么?”盛闻皱眉,愈发觉得事态荒谬了起来,他原以为在宁直回京述职之际宁直就将虎符交还,为何皇帝没收?
“杀鸡焉用牛刀。”盛闻摆手,“有卫太师已经十足给他们面子,不必再搭上一个你。”
“我有其他要事交给你。”盛闻诡秘一笑。
宁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什么?”
盛闻道,“清华园的同学们马上就要去科举了,你去陪陪他们吧?”
宫门前的灯笼在晨雾中明明灭灭,宁直望着盛闻诡秘的笑容,后颈骤然发紧。
在清华园上了快一个月的课,宁直已经恨不得找根白绫把自己吊死,此刻听着“混进科举”的命令,他试图讨价还价,“殿下,我的手握刀比握笔稳当。”
“孤也这么觉得。”盛闻道,“所以那天笔拿稳点,别把同学捅了。”
——
二月十五 贡院正门
卯初的梆子声遥遥传来,贡院朱漆大门前的水泥路上沾了晨露,竹制的扫把轻轻地扫过去,发出沙沙地声响。
本届三百零七名举子已按籍列队,门前的侍卫正挨个对照户籍册上图像检查有无顶替。
“咚——咚——”梆子响过三声,大门吱呀开启,排头举子跨过门槛,盛闻得以看清了上的“鲤跃龙门”砖雕。
盛闻隐在观礼台的廊柱后,衣摆被穿堂风掀起半角,似有人低声背诵待考篇目的内容,尾音里带着各地的乡音。
这声音太远了,其实他是没有听到的。
古往今来,准备考试的人好像也并无不同。他撑着侧脸,看向那些或是胸有成竹,或是紧张不已的学子。
难怪唐太宗会发出“天下英雄尽入吾毂中”的感叹。
“那二十个被替换的号军,京兆尹已经控制住了。”京兆尹少尹王无忧侍立在盛闻身侧,后者吸取了教训,一群人把他围得密不透风。
举子们依次通过搜检,三百零七名举子全部入内。
“卯初一刻,举子入闱完毕。”赞礼官的唱喏声响起,最后一名号军关上贡院大门,铜锁扣合的声响在空荡的广场回荡。
盛闻转身瞧见卫屏正倒挂在飞檐上,对他比出个不伦不类的OK的手势。
他不由得无言,卫屏虽如今成了皇帝暗卫,但没谁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用学影随他们在房檐上倒挂。
真的很像人猿泰山啊。
号舍内。
宁直寻得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这位置不算太偏,光线也还凑合。
自古以来,有考试就会有作弊。宁直余光扫过号军拎出去几个夹带的考生,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考生。
一,二…从这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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