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此时靠在墙上尚未睡醒,紧蹙着锋利的眉头,时不时抽动一下嘴角,仿佛做了什么噩梦。
“陆淮,起来了。”春杳杳轻柔的拍了拍他。
“我梦见他们要追杀你,我带着你乘着云彩一路逃跑怎么都甩不掉,气死我了。”陆淮的模样甚是郁闷。
“如果……我要是真的有事呢?”春杳杳问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用我自己性命做担保。”陆淮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我还没实现我的经商梦呢,怎么能让你死呢。”
春杳杳听闻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悲喜,怅然若失道,“原来是这样啊。”
沉吟片刻,春杳杳还是打起精神,毕竟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么偃旗息鼓可不是她的性格,要打就打最漂亮的一仗,哪怕她是孤军奋战。
“走吧。”
春杳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拉住了陆淮的手,不是需要别人的支持,而是知道这个时候拉他的手他不会拒绝也不会起疑。
公堂外面早已聚集了大量人群,前几排都是些男子,他们对着春杳杳不断说出一些污言秽语,而人群中的女子要么冷眼旁观沉默不语,甚至还有一些帮腔来讨好男人。
“模样倒是标致,学人开店就罢了,还不是靠那些达官显贵上位,如今还敢拐卖妇女跟她一起做起g妇,表面是个酒坊私底下就是个淫窝。”一个模样极为猥琐的男子以一种油腻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春杳杳。
“这女子就应该遵从三从四德,这些毫无女德的女子就应该被拿去浸猪笼,自己不守妇道不说也不孝顺公婆,连自己亲爹亲妈都忘了,真是个白眼狼。”一个女子在人群中附和着男子的话。
“还打着女老板的称号欺骗其他无知女子,不过就是出卖色相而已,这样的女子青楼里一抓一大把,何必呢。”男子们交头接耳道,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公堂。
“……”
各种言语充斥在春杳杳的耳朵里,男子就罢了,长久以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让他们形成了固有的思维模式,在他们严重女子理所应当是他们的附属品应该乖巧听话遵循三从四德。
但是其中几个女子的声音却切切实实的伤了她的心,她可以理解她们的软弱无奈,但是不能接受作为同性却对她进行言语加害,她明明再为她们争取更好的生活,更自由的天地,换来了却是这般下场。
有一瞬间她甚至后悔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终于在县令一声惊堂木中,议论纷纷的众人这才回归寂静。
“肃静。”
“原告李氏,春田,王氏,刘天来,王富贵,金元宝……状告春杳杳。罪行一违背存留养亲制度,自春家出嫁之后未曾回家探亲一次,未给家里一次银钱,甚至没有一封家书。罪行二苛待婆婆,入门之后未尽一天媳妇之责,克死相公之后离家出走。罪行三,以各种原由哄骗女子脱离夫家,家庭,到其酒坊务工,内容不详,且与家庭失联,拐卖罪。春杳杳你可认罪?”
春杳杳一身刑服双手被沉重的锁链紧紧铐着,铁链已经将她纤细白嫩的手腕磨出了鲜血,原本整齐的发型也有了些许的凌乱,她抬眸一眼看向知县,大声道,“我不认罪。”
县令不知为何被这一眼看的心底有些发毛,当初有人来报官,他是故意磨蹭了些时间,这些都是经过肃亲王的授意,他也不敢违抗。
他有些心虚道,“请双方状师上前。”
此时在李氏那边走出一个姓宋的状师,是一个留着八字胡,三角眼,鹰钩鼻子的男人,那一双眼中透露着精明和算计,在看到春杳杳这边无人的时候,流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被告方状师何在?若无状师那便由被告人亲自做辩。”
宋状师走上前,自上而下斜视着春杳杳,用尖锐的嗓音问道,“第一条罪行留存养亲罪,你可有话要说。”
春杳杳毕恭毕敬对着县令大人磕了一个头,字正腔圆道,“我爹我娘为了凑三两银子给我哥娶亲把我卖到了李家,并且告知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此我的生死与他们再无关系,我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有错吗?况且我被李氏赶出家门后,他们明知道却不接我回去,留我一个人在街上流浪,这是父母应尽的职责嘛?”
“父母生你养你,本来就有成本,你长大不知回报,反而计算起来,岂为孝道?”宋状师辩驳道。
“成本在那三两银子里,这些年我吃的是剩饭,穿的是哥哥破烂的衣服,在家还要务农照顾弟弟,他们对我不闻不问当做畜生养着,能有多少成本?”春杳杳回忆着原主的记忆,那些原本已经被她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再度破土而出,她虽然言语冷静,但是眼眶已经通红。
“如何确认你不是一面之词?”
“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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