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萧曼在进雯桦前的驿站就已换过衣衫,奈何当初爬那座高耸的大山,走的尽是野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枯枝不同程度地划伤,也是无法遮挡的。
但是她不能让秋世博知道自己险险被明蔚伏了,这种事若传出去,太丢人了...
于是她掂量了下,对公山贺说:“檀原的破马车翻了,弄了满身伤。”
没等公山贺回应,和正言已然笑开:“那得是多破的马车才能把你们三元大将摔成这样??”
想到秋萧曼这几日死里逃生的艰辛,又想到为了引开明军而生死未卜的离月,卫光不明白这个和正言算哪根葱,竟在这公然嘲笑为了他们出生入死的秋萧曼。
他抑制不住情绪使劲将茶碗落在桌面,“咚”的一声,如大石压下四周嘈杂。
“好笑么?!”
他质问,本就长得粗狂的脸上填满愤懑。
和正言当即收了嬉笑,也跟着严肃起来,就连藏在笑纹里的泪痣也显现出来。
“秋将军不过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想的不是寻个夫家托付余生,却是如何保卫家国!爱护子民!”
听到卫光毫不留情地指责,周围的嬉笑声彻底淡下去。
卫光丝毫不在乎旁人怎么议论,他只知道自己当初不顾老母反对选择参军,再到通过层层选拔被提拔成现在的副将都是怀着和秋萧曼一样的心思。
他们的命是埋在战场黄沙下的,又岂能成为这些高枕无忧的文人墨客嘴中的笑料?!
这样的情绪不仅卫光有,公山贺也同样有。
不说他们这一路上的经历如何,就单从他们跋山涉水返回雯桦遭的罪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因为身上的衣物单薄,加上跋山涉水的奔波,根本就谈不上吃饱穿暖,能活着回来就已是万幸。
哪容他们这些人嚼舌根子??
于是,公山贺也坐直身板,更加义正言辞地斥责。
“和大人也有女儿,过了暮春就十八,听说在学习王廷礼仪等着陛下赐婚?你可知秋将军十七时就已在直面西戎的先兆一带持枪上阵,抵御西戎进犯了!!”
卫光跟着补充:“若不是那年顺利攻下西戎的十三个部落,和大人觉得你刚刚下肚的羊肉汤又是由谁来进贡的呢?只怕我们永远得吃檀原王赏赐的残羹剩饭,何来今日繁盛?!”
两个副将身形高大魁梧,笔直地坐在秋萧曼两侧仿佛两堵人墙。
他们二人不同程度的火冒三丈,光是攥起拳头搭在腿上的手臂都有和正言小腿那么粗。更别提怒目而视的压迫感了,这雷霆万钧的气势早将和正言的背脊都压弯了。
但这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食肆里,秋萧曼不想这时招惹是非,立即压着声音制止:“你们俩个都闭嘴!”
卫光和公山贺虽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却还是顾忌秋萧曼的态度别过头去,不再跟个只会磨嘴皮子的人耗费精力。
和正言失了大面子,冷哼一声,抄起桌上的扇子和茶壶就踱出门去。
食肆里又陆续恢复原本的嘈杂,直到秋萧曼带着两个副将草草吃了东西离开,议论声也同时炸开。
坐在角落的秋世博显然也被适才的争论闹得下不来台,他没立刻离开,只坐在位子上不想再引更多人注意。
贺五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抚慰:“两位将军所言不虚,秋小将军声名远扬也是有原因的。”
秋世博一口周了还有些烫的水,怒意翻涌。
“整日跟这些莽夫在一起能学什么?!敢在瑰都论功劳!真是小巫见大巫!”
官场的事太过复杂,贺五一个做生意的也不好规劝,怎么说都容易得罪人,他干脆借口躲到一边去。
秋世博却在他走后听清大家伙儿的议论声,只不过并未有人否认秋萧曼的功绩,更多的却是在讨论她为何迟迟不嫁人。
有人说:她性子孤高,看不上男人;
还有人说:是她不会女人的娇嗔,男人不喜;
更有人说:是边关生活腐朽糜烂,女将只得靠养宠儿排解寂寞;
就连男宠的形象都在这喝茶的功夫被定义下来,他们说就像跟在她身边的公山贺,从小到大对她都是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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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原,宁平县。
初春才至,城门外就有不少扛着弓穿着皮甲的猎户进城来。
都说紧邻宁平的丰原牧场每年这会都能打到好猎物,所以整个檀原的猎户都为此慕名而来,短短几日就把小小的宁平弄得人满为患,到处都水泄不通。
一身凝夜紫袍的妘坤好不容易挤出灰突突的人群,像枝开出墙的紫罗兰那般显眼,朝着宁平最贵的雅致公馆走去。
要说每年定这公馆都要费上一番功夫,因为下榻的人不止要富贵泼天还要在檀原有极高的威望,此前他都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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