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陈予琢独自踏入荒芜院落深处。
眼前是一栋同样疏于打理的旧式屋舍。
门窗紧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像沉在夜色里的孤岛,无声无息。
只有夜风吹过疯长野草的沙沙声,更衬出此地的死寂。
她以为林晚星睡了。
陈予琢放轻脚步,走到唯一一扇透出轮廓的木格窗下。
窗台积了薄薄一层灰。
她小心翼翼将那束凋零的玫瑰倚着窗棂放下,花瓣触碰窗台,发出细碎窸窣声。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
“谁……?”
一个女声,极轻、带着浓重鼻音和疲惫沙哑,猝不及防地从紧闭门窗内飘了出来。
那声音微弱呓语。
陈予琢脚步顿住,回身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扉。
“是我,陈予琢。”
她对着门的方向,“林总让我送花过来。”
门内沉寂了片刻。
接着,是门闩被缓慢拉开的。
咔哒——
沉重木门向内打开一道缝隙,黑暗从门后涌出,几乎将门前煤油灯的光晕吞噬。
林晚星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间,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道模糊侧影。
“进来。”
她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把灯灭了。”
陈予琢目光飞快扫过门内深不见底的黑暗,又看了看脚下杂草丛生、路径不明的院落。
“灭了灯,待会儿出去就看不见路了。”
她陈述事实,“我把灯放门外,行吗?”
门后林晚星没有回应。
那沉默像是一种固执的坚持。
陈予琢不再多言,俯身将手里那盏手提煤油灯轻轻放在门外青石板上。
她直起身,迈步跨过门槛。
身后的门,在她进入后,无声地、缓缓地合拢,隔绝门外最后那点光。
浓烈黑暗如同冰冷潮水,瞬间淹没陈予琢。
眼睛需要时间适应,只能依靠残存视觉记忆和微弱感官去捕捉环境。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陈旧木质、淡淡药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枯萎花朵般的沉闷气息。
过了几秒,瞳孔才勉强分辨出屋内模糊轮廓。
房间很大,很空,家具极少。
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深处一张宽大雕花木桌。
桌面上,一盏造型奇特的台灯孤零零亮着。
那是一个牧羊女陶瓷雕像。
牧羊女穿着旧式蓬蓬裙,微微垂首,本该举着一把精致小伞的右手却拿着根黑伞柄。
伞面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伞头末端,突兀顶着一个白炽灯泡。
没有任何灯罩遮挡,毫无保留地将炽白光线粗暴地射向四周。
那灯泡的亮度在绝对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像一个灼热白点,是这黑暗囚笼里唯一的、令人不适的焦点。
就在那光源下,林晚星蜷缩在一张宽大扶手椅里。
她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看不出颜色的旧睡袍,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深陷在椅子阴影中。
长发凌乱披散着,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条绷得很紧,皮肤在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她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起伏都微弱得难以察觉。
只有那双眼睛,直勾勾地、近乎呆滞地凝视桌面上那个裸露的、散发着强光的灯泡。
仿佛那灼目光点是她与这个世界仅存的连接。
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精致保温食盒,盖子紧闭,显然原封未动。
饭菜的香气被房间里那股沉闷气息压得几乎闻不到。
陈予琢目光在林晚星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回那盏灯上。
那毫无遮挡的光线,让她眼球感到一阵干涩,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
但林晚星没有,她一直盯着。
视野里一片白热,像烧熔的金属,灼烫着视网膜。
盯久了,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晕眩,光晕在扩散、变形,失焦,世界在那片纯粹的、令人窒息的亮白里溃烂。
思绪早已停滞,沉在冰冷的泥沼深处,连拉扯的力气都没有。
只有眼球被那灼热光钉着,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麻木的痛感。
就在这片意识模糊的白光里,一个声音穿透进来。
很轻,很真实。
嗤啦——
是布料被用力撕裂的声音。
干脆,利落。
紧接着,一片柔软的、带着微凉的阴影,拂过叹息,轻
喜欢姐在顶流,刚给仇家销户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姐在顶流,刚给仇家销户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