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静竹认真打量起这白亦:“狐狸精,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你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我始终想不通,龙霖活了上万年,怎么会为你这样的......”
“你自然不会懂。”
静竹:“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般讨厌。”
白亦偏过头去。
牢笼里的光阴被拉得漫长,三日过去,竟有人给白亦送来热腾腾的食物、柔软的锦被,甚至还有几册人间最新的话本。他攥着铁栏一遍遍喊“放我出去”,声音都快喊哑了,却只换来牢外魔兽不耐烦的低吼。
魔界的食物带着股腥气,根本不是妖族的胃口能消受的。白亦啃着鸡腿时,静竹忽然轻笑:“狐狸精,这魔头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她送吃送喝还怕你冷着。”
话音未落,就见白亦的耳朵尖可疑地抖了抖。
“你们果然认识。”静竹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白亦猛地背过身,后颈绷出一道倔强的弧线。
静竹从前最厌恶妖族,觉得他们肮脏又狡诈。可眼前这只把心事全写在脸上的小狐狸,却让她讨厌不起来。
第四日有鬼面下属拖着锁链进来,镣铐扣住静竹将她带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静竹被带回来,她雪白的衣袍浸满血迹,发间金钗不知去向,整个人软绵绵地垂着头。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夏玲珑甩了甩藤鞭:“少谷主还是先操心自己吧。等您的住处收拾妥当,这种碍眼的仙族......”
她轻蔑地踢了踢静竹垂落的手:“死了也是活该。”
等夏玲珑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甬道尽头,白亦立刻扑到笼边:“静竹!静竹!你醒醒!”
静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沾血的睫毛轻颤,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每寸骨骼都像被碾碎重组:“还没死呢。”
白亦的目光落在她伤口渗出的黑色血迹上,那是夏玲珑藤鞭上的剧毒,连龙霖那样的真神都无法自愈的阴毒。
静竹抬手抹去嘴角血渍:“他们想让我当诱饵。助这群卑贱魔族打上天界?痴人说梦。”
静竹忽然恍惚了一瞬。她想起行刑时那个戴鬼面的男子突然背过身去的背影,想起那双猩红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像是痛楚的东西。奇怪的是,当鞭子落下时,她心口竟比伤口更疼。
“狐狸精,不管你现在多讨厌我,我们都得合力出去。”
白亦说:“你有办法?”
夏玲珑正倚在牢门外的石壁上,藤鞭缠绕在腕间,突然听见囚笼里传来静竹急促的呼喊声:“来人!白亦吐血了。他不行了!”
那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惊慌。
夏玲珑想起魔尊大人对白亦这几日若有似无的关照,立刻旋身冲进牢内,她看见白亦蜷缩在角落,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唇角挂着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般虚弱。
夏玲珑三步并作两步进入笼子,指尖刚要搭上白亦的脉搏,却见那双原本涣散的眼睛骤然清明,少年苍白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她的咽喉,另一只手精准抵住她的命门。
“带我们离开。”白亦掌心灵力吞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震碎她的心脉。
夏玲珑瞳孔骤缩:“......少谷主这是做什么?”
白亦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少废话。”
夏玲珑替静竹解开禁制。
夏玲珑带着他们穿过幽暗的甬道,潮湿的岩壁上凝结着血珠般的水滴。就在转角处,一道黑影倏然降临,白珣鬼面下的眼睛死死锁住静竹。
魔气暴起的瞬间,静竹的仙剑刚出鞘就被震碎。她步步后退,绣着云纹的靴底在血污中打滑,直到后背撞上嶙峋的石壁。白珣的手掐住她脖颈时,白亦看见她瞳孔骤然扩散,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白。
可那只手最终还是松开了。
静竹像断线的木偶滑落在地,喉间浮现出青紫的指痕,仍旧强撑着半跪在地。白珣蹲下身,鬼面几乎贴到她脸上,他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快意:“高高在上的神女也会像丧家犬一样趴在这里?”
“休想……让我帮魔族……为祸……”
魔气突然如毒蛇般钻入她七窍,静竹整个人弓起身子,指甲在石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白亦刚要冲过去,就被夏玲珑反手扣住手腕。
白珣转头看他时,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痛苦的情绪:“为什么护着神仙来对付我?”
“哥,你真的能对她下手?”
鬼面下的呼吸突然凝滞。白珣一把拽过白亦,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腕骨:“你知道什么?”
被拖进侧殿时,白亦踉跄着撞上青铜灯架。摇曳的火光里,他看见他哥摘下的鬼面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我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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