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川……”
萧沛将晏梅故温热的中衣,从脸上拽下来,咽了下口水,抬起屁股要跑。
说时迟,那时快,晏梅故伸出胳膊一把拽住萧沛的革带,将其狠狠拉到床榻上,而后床幔飘落,紧紧遮蔽了其中景象。
这夜,萧沛终于又听见了晏梅故泛起激动的泪花时,称赞他的话语。
只是……代价却有些惨痛。
可每当这种夜里,却总是有一桩好处。那便是晏梅故累极了,会安稳地缩在他的怀里。
恣睢狠厉的九千岁,只有这么片刻的时间,袒露出少见的脆弱。
连呼吸也是轻柔的,好摆布的。
晏梅故的身形纤长,比萧沛稍矮半头。可枕在他肩膀上,倒也不显得违和。萧沛宁愿彻夜不睡,也要瞧着晏梅故熟睡时静谧的样子,如此一来,在对世事再无指望的时候,还能稍微唤回些甜蜜的记忆,不至于当真踏上绝路。
晏梅故,是大堇帝王唯一的指望了。
……
五更天了,雨声渐歇,倒是刮起一阵凉风。
萧沛微眯着眼睛假寐,不经意让冷风吹得瑟缩,抬眼一瞧,原来是窗扇吹开了,飘进来些晨雾时候的凉气。
他将晏梅故塞进锦被中,顾自赤脚下床,走到了窗前。
弱不禁风的身板,却偏让风吹,捎带脚闻一闻清晨的雾水味儿。
这么透凉舒心,很是难得,更削减睡意。
正凝望窗外出神,晏梅故从床榻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哼了一声,小声嘟囔:“溯川,我冷。”
萧沛愣了一下,没半点犹豫,赶紧抬手关窗,而后又走回了床边,亲了亲晏梅故的发顶,交代道:“风把窗子吹开了。”
晏梅故再没回话。萧沛悄悄上床,给他俩各自裹紧了被子。
罗衾不耐五更寒。天还是那么冷。
……
天亮之后,水汽蒸发,难得见了个艳阳天。烈日高悬,还是那般炽烈,热气翻涌。
晏梅故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昨夜那些散落一地的衣裳,一件又一件拾起来,毫不在乎地往身上套。
瞅了一眼萧沛熟睡的样子,想起昨夜种种,心底暗自叹气。
除了这个法子,他还真没旁的好办法,可以安抚住萧沛。堂堂九千岁,还要这样哄他那位矫情又阴郁的万岁爷,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
一张一弛,总不能天天打巴掌,也该适时给个甜枣。
于是晏梅故抿唇一笑,捧着他奉如圭臬的处事法门,神清气爽地走出了贞元殿。
禄安倚在门前打瞌睡,半晌没发觉身旁站了个人。
直到晏梅故轻咳一声,赶紧扶了扶帽子,抬眼一看,改坐为跪,叫了一声主子而后听候差遣。
“看好陛下,别再让他任性了。”晏梅故无奈地看着他。
禄安懵懂地点点头,见晏梅故走出去几步,突然喊道:“主子,陛下说今日要去马场。”
晏梅故皱起眉头,“马场?”本要一口回绝,严令不许,可一想到萧沛在宫中憋了那么久,今日好不容易出个太阳,去外面晒晒也好。
于是掉回头来,揪着禄安的耳朵叮嘱:“不许赛马,不许蹴鞠,不许围猎。”
又觉似乎太苛刻了,“可以骑马跑几圈。不许骑那些没驯好的野马。”
禄安一一应下来了。
晏梅故还是不放心,临走时,又思忖许久,格外嘱咐道:“尤其是陛下心血来潮的点子,切不能掉以轻心。”
“主子,您放心吧。”禄安讨好地笑了笑,送阎王似的,恨不能他快走。
他眼中尽力闪烁着两个字:可靠。可晏梅故不信,又无可奈何,眼瞅着天色,还是抬脚走了。
于是今日的马场上,回荡起一道激昂的喊声:“禄安,我们来赛马,牵黑风来,去围猎场!”
天子意气风发,炙烤在暖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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