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宛归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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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白骨铺就的龙椅
我时常在深夜惊醒，指尖仍能感受到那些黏稠温热的血液。十二年了，那些死在我和亿安手上的人，他们的面孔依然会在梦中浮现。
先皇有七子，我排行第三。亿安是我孪生弟弟，却因"双生子不祥"的祖训，自幼被记在栖家名下。若非母后以死相逼，他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十岁那年，母后"病逝"了。太医院说是急症，但我亲眼看见她喝下那杯由刘贵妃"亲手熬制"的参汤。她的指甲发黑，嘴角渗血，却还死死攥着我和亿安的手："活下去...一定要..."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识到皇宫的黑暗。
十五岁，大皇兄"坠马"身亡；十七岁，二皇兄"暴病"而亡。我和亿安知道，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我们得先下手为强。"那夜在冷宫的破败偏殿里，亿安摘下面具，露出与我如出一辙的脸。烛光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刘贵妃派来的那个太监，被亿安一剑穿心时，血溅了我满脸。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顺着我的下巴滴落。
"习惯就好。"亿安用袖子擦去我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杀过人的样子。
我们确实很快就习惯了。二皇兄留下的那个谋士，在酒里下毒不成，反被我们灌下了自己的毒酒；四弟派来的刺客，被亿安活捉后割了舌头送回他寝宫；五弟最宠爱的侧妃，被发现溺毙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
每一具尸体都是我们走向皇位的垫脚石。
先皇驾崩那夜，皇城火光冲天。我和亿安背靠背站在太极殿前，脚下堆积着数十具禁军的尸体。他的银甲染成了红色，我的龙袍也被鲜血浸透。
"怕吗？"亿安问我，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我看着殿内那些瑟瑟发抖的大臣，冷笑："有你在，我怕什么？"
那夜之后，我成了大梁的新帝，亿安成了我的护国大将军。我们踩着兄弟和敌人的尸骨，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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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归归与安安
登基第三年，我和亿安在宫外捡到两只白狐幼崽。那时它们奄奄一息，就像当年在冷宫中相依为命的我们。
我抱着受伤的那只，亿安抱着健康的那只。回宫的路上，他突然说："叫它们归归和安安吧。"
我心头一热。这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叫出来。
小狐狸们很快康复，成了宫中的异类。归归高傲，像极了亿安；安安温顺，总爱黏着我。它们形影不离，就像我和亿安小时候。
宫人们都说这两只狐狸通人性。确实，它们似乎总能感知到危险。有一次，归归突然咬住我的衣袖，死活不让我碰那盘点心。后来验出里面掺了剧毒。
还有一次深夜，安安疯狂抓挠亿安的房门，把他引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那里埋伏着三个刺客，准备在我次日散步时下手。
最惊险的是我二十二岁那年，被柳文若下毒那次。那老贼不知从哪找来一种西域奇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验不出。我高烧七日，太医束手无策。
亿安不眠不休守在我床前，眼睛里全是血丝。第七日清晨，安安突然叼来一本破旧的医书，上面正记载着解药配方。
"你怎么找到的？"事后亿安抱着安安问。小狐狸当然不会回答，只是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常常想，或许这两只小狐狸是母后派来守护我们的。在这充满血腥与阴谋的皇宫里，它们是我们仅存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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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面具之下
亿安从小就戴着面具。最初是为了避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皇子，确实容易引起非议。后来这面具成了他的标志，朝野上下都知道护国大将军铁面无情。
只有我知道面具下的他是什么样子。
他会偷偷在袖子里藏肉干喂归归；会在练字时因为写坏一个字而皱眉；会在受伤时咬牙不吭声，但睫毛会颤抖得像受惊的蝴蝶。
有一次他被刺客的毒箭所伤，我亲自为他疗伤。揭开衣服时，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让我心如刀割——每一道都是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
"疼吗？"我问他。
他摇头，却在我上药时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第二天我腕上还留着淤青。
我没有挣脱。比起他为我受的伤，这点痛算什么？
那夜他因高热而神志不清，一直喊着"宛归哥哥别哭"。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母后去世后，我就再没哭过。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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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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