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饮血,姚叶胸中烧起一把烽火,滚滚浓烟呛得她肺腑吐息间一阵浑音,利刃出鞘时她还在想得保护好行动略显迟缓的孔巍,当姜婺那红艳艳的血自她唇角潜入口中时,不知怎的,心里只剩下那再回不去的家了。
她在琉阳山外的家——皇城根上,天子脚下,谁人不知相府有个嘴甜心善的五小姐?
自出生起,一切就是花团锦簇的,她以为这辈子都会在父母兄长羽翼下,或有几日淋雨,或有几次跌倒,但绝不会有人放开她的手。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是姚家真正的女儿?
既非不够乖顺,更不是她野性难驯,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她便鸠占鹊巢。
好想回去。
好想回家。
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了,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流血。
好害怕。
姚叶如此想着,表情却是漠然的,她下意识抹了把脸上的血,一滴暗棕涸血替她拉开眉弓,扪心自问道:但我还能回到哪里?
姚叶捅了姜婺一剑后就不大对劲,她本该很快有下一步动作,或闪避,或迎击,但她愣住了。
虽然知道女主有金手指,但孔巍的魂还是被吓飞一半去,幸好沈帆尽的火运符出的及时,姜婺短暂陷入了分身乏术境地。
孔巍下半张脸让鼻血糊了个面目全非,三下五除二解开云纹发带,青丝如瀑垂落,于疏漏进庙的夜风间飘扬。她将发带撕裂,一条条被拆解的丝线如有生命般缠绕上她的指尖重构,她抬手,十数条细丝甩出去,蛇身似的缠住了姚叶的手足腰腹,再用力抬臂将人往回拉,稳稳当当将人接到怀中,低头一瞅——坏了!
该说女主体质就是万中无一还是孔巍的狗运飞走了,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姚叶竟然入定了!
沈帆尽从兜里掏出点亲手研磨的粉末,豪气地往姜婺身上挥洒,火光冲天,火舌卷上已出局修士的“尸体”,烧成一处乱葬岗,他是几个孩子里对血腥最耐受的,只有他独身走过血肉砌的城,只有他在易子而食的屠刀下逃了出来。他手持一块无字符,硬生生闯进了火海中,自姜婺腰腹间拔出了姚叶刺进去的青铜剑!
青铜剑被陌生的手把控,沈帆尽的筋骨顿时被姚叶尚未收殓的剑气杀得透彻,下意识将剑甩在地上,扔到姚叶身旁。
姜婺怎么会招架不住他们这几个半大孩子?他们那点伎俩不过是几只缠在菜盘边的苍蝇,她只消抬手,破庙的门被真气轰开,猎猎夜风顷刻灌进来,火光顿时换了个方向,沈帆尽及时结咒将火舌收集成团才避免了被烧制为干尸的下场。
孔巍将姚叶撂在地上,趁机绕到姜婺身侧,对着她甩出了手中丝线!
“藏经阁......”姜婺若有所思,她流利地接住孔巍抛出的线,那几根白眼狼似的破线顿时谄媚地挂上她的骨节,“不错,但你知道那本书是我编的吗?”
天杀的书贩子!
她们这几招牵丝戏有个学术名称为戏丝术,孔巍是入秘境前想着要藏一招漂亮的装装皮子,便花钱买了本《玄百戏》,书商说是琉阳山藏经阁里流出来的孤本,年岁久远所以找不到著者——她万万想不到著者就在眼前!那她还装个屁!
身为戏丝术创始人的姜婺使起招自然比孔巍那三脚猫功夫容易的多,若不是打击打击孔巍,她其实不需要靠丝线连接来牵动目标,因此手都不带抬,动也不动,面若桃花,刹那间将孔巍“拖”到眼前!
绞杀——孔巍有好几秒钟都动弹不得,身上的丝线盘根错节,似是捕猎的蛇,决计将她先虐后杀。
“剑来!”沈帆尽怒喝一声,硬生生提着姚叶那把剑斩断了她们二人间的丝线,姜婺那霸气侧漏的法力顿时将他们震开,宫听雪在他们身后用尚且能动弹的手掀起一阵泠泠琴音将他们稳稳拖住。
男女主之间的羁绊就像地下河,地面上永远不知道地底有多么湍急,姚叶就像感应到了自己那把剑对她的呼唤,神识间炽热地记着念着,醒来,必须醒来——孔巍回头一看,她眉心上竟然生出了一朵烧得旺盛的红莲心魔纹!
你们剑修能不能别这么容易火大!她在心中怒号!
不知算好还是坏,姚叶蓦地直挺挺站起身,活脱脱就是僵尸片里从棺材里诈尸的样子,召回了自己那柄青铜剑,与他们一同列阵。
姜婺看着他们四个外加一个躺在后方的姜瞻,眸中有几分欣赏,凭心而论这几个孩子都不超过十三岁,能走到这跟她过两招已经很出息争气。但她要选的徒弟就得是人中龙凤,拔尖再拔尖的人才能入她眼,因此仍不打算放过她们,原地化形为一道白茫茫障气,东逃西窜。
“咳啊——”蹲在她们身后奄奄一息的宫听雪忽地发出一声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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