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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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婉婉照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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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石堆耸,悬月皎白。

    那一袭挂红的灿金袍跌在水畔的台阶上,落满了凄清月光。

    膝上双手布满细小的割伤,他一直眼神茫然地望向冷白水面,一阵水风掠来,凉凉的,拂过脸庞。

    他抬手摸了一下颈上的伤,还在浸润的血从指缝溢出来,黏腻粘手。伤口不算深,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痛,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只冰凉的手将一方帕子按到他的颈上——

    独孤无忧仰头一看,水中落了这人的倒影,一身天青绫透出盈润的光华,在风中轻轻摇曳。

    他把手放下来,垂下脸,一言不发,任由这人按着他颈上伤口。

    独孤长欢微微一笑,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小时候那么怕痛,现在勇敢无畏了?”

    无忧神情恹恹地瞧着水面倒影,期待一丝波纹荡漾:“为什么总提小时候?”

    “我只记得小时候了。”

    闻言,无忧抿紧唇,眸光微倔地盯住他。

    站在石旁的白芨递来了一卷纱。

    那一双冰凉的手随即将纱一圈一圈地缠到他的颈上。

    近在咫尺的面容那样清晰,独孤无忧定定地凝着,哑声说了一句:“收太紧了,痛。”

    那一双冰凉的手放轻了力道,深冷兰花香弥在他的青绫衣袖间,似有似无。

    独孤无忧想起他们父母就爱用这样的香,看着长欢微垂的眼睫,他不知想到什么,渐渐抿起了嘴角。

    “肩膀?”

    “不痛。”

    长欢挑了挑眉,拿浸了药的帕子去擦他的眼角,独孤无忧躲了一下,蹙眉抱怨:“痛。”

    那只冰凉的手捏住他的脸,稍事强硬地抹去血红,长欢看清细深的伤痕,笑意淡淡:“后天选妃见到这样子怎么说?”

    独孤无忧望著他肩后的水面,一轮月正在波纹里荡漾,似是而非地哼笑:“就说是你打我。”

    长欢轻轻瞟了他一眼:“我没有指甲。”

    独孤无忧抿着嘴角,重复刚才的说辞:“就说你打我。”

    长欢沾了一点药,按到伤口里:“很喜欢败坏兄长的名声。”

    独孤无忧扬眉,哑声说:“我知道你到处去说我喝了酒打人,所以他们不跟我喝酒,都说我酒品不好。”他发觉他眉目灵韵更像母亲,呢喃一遍,“我没有乱打人。”

    沾药的手微微一顿,长欢眼睫翕动,轻声说:“免得人叫你喝酒,你本就不该喝酒,年纪还小,不是么?无忧。”

    “我同你一般大。”

    “但我是哥哥。”

    “噢,哥哥。”

    这一句轻飘飘扬起,长欢嘴角勾起,重重地按进药膏,见他疼得龇牙眯眼,又极轻地吹了一下。

    温柔的吹息像水风吹皱涟漪,抖落旧事——

    “长欢,长欢,等等我。”

    他小时候生得体弱,却总爱追着长欢跑,宫道那样平坦,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可以叫人肆无忌惮地奔跑。新做的礼服将人绊倒,他跌了一下,再抬起眼睛时,前头的身影已经看不到。

    他觉得手痛膝痛,又觉得委屈,趴在地上小声哭。

    面前喘息重重,袍角一扬,他抬起头,看到气喘吁吁的长欢,原来他又跑回来了。

    长欢把他背起来,慢慢往前走,那时他也才七八岁,背着人十分吃力。

    他心里欢喜,搂着长欢的脖子问,哥哥,我重不重?

    长欢吃力地笑了笑,回眸打趣:“我是哥哥,我背得起你。”

    是,他背得起他,从小背过许多回了。

    然而此时天青绫陡然一晃,原来是他已经起身,就要走了。

    独孤无忧望向远处的水光与月影,轻苦与惆怅填满胸怀,就像这荡漾的波纹一样。

    “我的手好痛,走不动了。”

    本来已经踏上台阶的长欢回身,连端着药纱的白芨都回身,一蹙眉。

    坐在阶上的独孤无忧默默地转过头,眸光深深地望向他,哑声说,手痛,走不动。

    一树影摇摇晃晃,一片天青绫摇摇晃晃。

    白芨和泽漆遥遥地跟在后头,原本端着的托盘也落到了泽漆手上,这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按剑,发觉白芨脸色十分难看地盯住前头一双人影。

    “你羡慕他这么大了有人背。”

    听到这话,白芨忽而轻蔑地勾唇,笑意不达眼底:“难道我要你背我?”

    泽漆摇摇头,皱眉说:“我不背你。”

    白芨眸光阴寒,没好气地反问:“你以为我跟他一样大?”

    “他有哥哥,自然可以这样。”

    白芨又笑吟吟地讽刺:“姓泽的,你很会说话,不如别做侍卫长,去摆摊算命如何?凭你三寸不烂之舌,生意必定红火。”

    泽漆托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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