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丢玉佩的,有丢首饰的。
这类事平常在朝中其实也并非罕见。丢的大多不贵重,朝廷官员不缺银子,瞧不上这一星半点,丢了也不碍事;其次一般俱是侍从下人偷拿,带回自家变卖补贴家用,手法不刻意掩人耳目,各家心知肚明,睁眼闭眼,权当收买人心。
只是此番日近寒衣,丢了些祭祀用的,不少人心觉奇怪的同时有些恼怒。
圣上意重祭祀,近年来特制的祭祀用品愈来愈多,倘若失窃备齐便是,至多费些心思,就怕圣上不悦,以不吉之名惩处各家。
各家被偷的纷纷以私刑拷问下人,却始终无人应声。
拷问无果,只得自认晦气,早朝时堂中黑脸不少。
……
程秉的车马正颠簸在去崇文馆的路上,他闭目端坐,想着昨晚的小厮和五色锦。
他今早刚吩咐下去将那小厮收到里院做事。
倒不怕那小厮有二心,他平日出行几乎无侍卫傍身,日日皆是良机,不必特意算计。
不过他今早也瞧了那小厮的虎口指侧、前胸背脊。
无茧无伤。
程父见状询问,他便如实讲了,出于爱子心切,依旧多派了些侍卫去程秉院里。
至于偷东西,若真有贼怕是要扑空了,程秉想着,至多把房里他写废的书稿翻出来,气运好不准能翻出些满纸骂那贼的。
“公子,到崇文馆了。”车夫轻扣车前横木提醒道。
程秉睁眼,微微颔首:“有劳。”
他侧身拿上从家里带来的课稿。
更何况他眼下十分想从那小厮口中问得些关于崔家的事,只言片语也好,或者贺家……
“程侍读。”
程秉前脚刚要落地,闻言眼皮一跳。
“贺公。”
程秉神色不惊,站稳后,向抱臂半倚在馆外红墙上的贺寅遥遥行了礼。
看那神情仿佛已等许久。
“此番来崇文馆是为何事?我们前日刚见过。”程秉走近了,浅笑道。
贺寅歪头打量程秉,上回他便发觉了,此人眼睫远看浓密,近看却根根分明。现今朝自己笑着,眼尾竟也秀丽。
“是了,不久前才见。”贺寅站直了活动筋骨,“如何,后来买下那匹五色锦了么?”
“已叫人去买来暂搁屋中,有劳贺公费心。”
贺寅笑了笑,“如此便好。”
“贺公与我应是同辈?不如互道表字?”
贺寅笑着看他没应声。
“说来惭愧,鄙人不才,并无官职傍身,有幸得张太傅青眼,平日在崇文馆里干些杂活,算个侍读在朝中走动。如此,贺公便不用纠结于我的称谓了,显得生分。”
“啊,是我无礼。”贺寅佯作歉意,又点了点头道,“长溟?”
程秉也笑道:“妄之。”
“在这里站着做甚?”不远处张岭从手中拨了点银子给车夫,朝他们二人走来。
两人收起笑意欠身给张太傅作揖。
张岭瞧着他俩:“长溟为何不带贺公子进屋聊。”
“也是刚遇上贺公子。”
话音未落便被人打断,贺寅上前一步:“张太傅,不知今日课程松紧,鄙人可否借程公半天时辰?方才我二人聊得逢缘,正说改日促膝长谈,择日不如撞日,如若可行便今日如何?”
程秉闻言,眼尾疑惑地扫了他一眼。
张岭看着程秉微微皱起的眉,略一思忖:“也好…也好。”
“谢过太傅,那我们这就告辞……”
“不过,”张岭抬手阻止,“若是今日,便去崇文馆文房谈吧,长溟今日要给三皇子讲《墨经》,也耽搁不得太久。”
程秉拿起手中的书稿,给贺寅示意:“妄之,随我来吧。”
张岭带着两人走到崇文馆书楼门口,先把程秉带到一边,和他耳语:“贺寅虽是崔家男宠,却是有才的,你如今可试着多接触,此外,这贺寅必定也是崔家派来探你虚实的。不过我看这崔贺两家以后不定在朝堂上搅弄什么风云,切勿轻易结党,多识人,明哲保身。老夫知你定有分寸。”
“是,先生。”
张岭看着程秉永远那副波澜不惊毕恭毕敬的神色,点头拍拍他的肩离开了。
“说完了?”
“今日是我怠慢了。”程秉挤出一个微笑,接着伸手去摸腰间挂着的钥匙。
“怎么会呢?愿意同贺某如此身份之人独处一屋,已是十分看得上我了。”贺寅打趣着,看着程秉稍微侧身的动作,鬓角被官帽压着的头发漏出了两缕,就在自己眼前晃着。
他的头发会蓄到多长呢?散下来会及腰吗?
贺寅想着这些,手不自觉地碰上那两缕发,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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