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隔着电话的风声里，那人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雀跃，“有个人，我想当面告诉他，我很喜......”话尾被淹没在航班起飞的轰鸣中，却在他的记忆里反复重播了无数遍。
直到新闻里传来飞机失事的噩耗，他才惊觉那个未说出口的名字，永远凝固成了悬在心头的冰棱。
谁能想到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陆意迟，你怎么了？”
耳边响起裴舟焦急的声音，他慢慢回神，回握住裴舟的手，然后摇摇头，声音沙哑：“没事，我只是…只是想起以前不好的事。”
裴舟去吻他眼尾的小痣，他顺手捧住面前漂亮的脸蛋，迎合亲吻。
深夜的月光斜斜掠过窗棂，陆意迟将怀中沉睡的裴舟轻轻搂紧，呼吸间尽是对方身上梨香混着皂角的清冽气息。
思绪却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地跌进上辈子的记忆深渊——除了自己和余文。奚于简从来没有亲近的人，至于他喜欢上自己的概率简直是千亿分之零点零一，和母猪在太空翱翔的概率差不多。所以最有可能他喜欢的人是余文。
而余文有没有可能和奚于简一样只是还没开窍呢。
开学后四个人坐在火锅前，余文正给奚于简捞牛肉，陆意迟饶有趣味看着他们亲昵不自知。
余文想起即将和众人分入不同学校，忍不住撇了撇嘴。奚于简见状轻声问：“怎么了？”
“一想到不能跟你们在一块儿，心里就堵得慌。”余文咬着筷子，自然而然地歪向奚于简肩头，嘟囔道：“也不知道华大到底有什么好。”
裴舟忍俊不禁：“小帅哥，你可是去求学的，该不会是想谈恋爱了？”陆意迟下意识看向奚于简，却见对方神色如常，只垂眸转着手里的玻璃杯。
“被你说中了！”余文大大方方承认：“我就想找个互相喜欢的女孩，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陆意迟往裴舟杯里倒了半杯饮料，状似不经意地瞥向奚于简：“找男生不行吗？”
这话让桌上瞬间安静下来，三个脑袋齐刷刷转向他。陆意迟轻咳一声，三人又默契地移开视线。余文夹起来的肥牛‘啪’掉入碗中：“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钢铁直男！当然只找女生！”
“没人说你不是。”陆意迟慢悠悠放下饮料瓶，目光在余文涨红的脸上停留片刻：“这么着急反驳，倒显得此地无银了。”
余文见他满脸不信任，急得脸通红，“腾”地起身将筷子拍在桌上：“陆意迟！你干嘛这么说我？！小舟你快管管陆意迟，他吃错药了吧！”又转向奚于简，半是威胁道：“我真的是直男！”
奚于简轻拍他手背：“知道了，直男。快坐好。”
余文气鼓鼓地坐下，换了双筷子继续吃饭。
裴舟撑着脸若有所思，刚才陆意迟频频看向对面两人，又说了这些调侃的话，再看那两人亲昵无间的动作，心里暗暗恍然。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漫长许多。结账时，余文抢着要付钱，被奚于简单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下次你请。”奚于简掏出手机扫码，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布料，烫得余文心悸。
走出餐厅，夏夜的风裹着蝉鸣拂过，余文刻意和奚于简保持半步距离，却又忍不住偷瞄对方的侧脸。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重叠又分开，他盯着地面上晃动的影子，突然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安——到了华大，真的能像自己说的那样，找到一个让他不再总想着身边这个人的女孩吗？
四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裴舟突然搂住陆意迟的脖子，故意拖长尾音：“小余啊，到时候找到女朋友，可得带回来给我们长长眼——”话未说完，陆意迟手轻握住另外一只手。
余文强装镇定，梗着脖子应道：“那是自然！”余光却不自觉瞥向奚于简。对方垂眸踢着脚边的石子，路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看不清神色。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奚于简突然停下脚步：“想喝什么？”不等余文回答，已经抬脚进店。
裴舟撞了撞余文肩膀，挤眉弄眼道：“瞧瞧，有人疼就是不一样。”陆意迟跟着笑：“下次记得带女朋友来喝，别让奚于简总当冤大头。”
余文正要反驳，奚于简已经拿着两杯奶茶出来，一杯芋泥波波递给余文，另一杯递给了裴舟。
陆意迟双手一摊，笑着说：“我的呢？”
奚于简看他一眼：“你的还在供货商里。”
吸管触到嘴唇的瞬间，余文愣住——是温热的，甜度也刚好是他喜欢的三分糖。记忆里每次买奶茶，他抱怨太冰或太甜的话，总会被奚于简默默记在心里。
夜风卷着奶茶香气，余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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