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自动门在身后合拢,陆意迟抱着裴舟的手臂酸得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裴舟身上淡淡的苦药味,刺得鼻腔发疼。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检查!”护士推着担架床匆匆赶来。
陆意迟将裴舟轻轻放下,看着白床帘在他眼前迅速拉上,金属扣碰撞的声响格外刺耳。他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才发现西装裤膝盖处不知何时蹭上了裴舟冷汗浸透的痕迹,布料黏在皮肤上,凉得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白床帘终于被掀开。医生摘下口罩,语气里带着责备:“胃溃疡穿孔,再晚送来半小时,后果不堪设想。”陆意迟猛地站起身,双腿发麻险些跌倒,他踉跄着扶住墙,喉间发紧:“他现在......”
“已经脱离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医生递过缴费单。
“病人饮食作息太不规律,你们家属要多上心。”家属两个字像根刺,扎得陆意迟眼眶发烫。他低头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忽然想起餐桌上那碗冷透的粥——原来裴舟早已病了,只是自己最近总忙着应酬,连他胃疼到蜷缩都不知道。
推开病房门时,裴舟正躺在病床上昏睡,手上扎着输液管。陆意迟轻轻在床边坐下,伸手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裴舟眼下的青影里投下斑驳的光。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些被工作填满的日夜,早已将裴舟的健康一点点蚕食殆尽、怕两辈子重蹈覆辙,粗心大意忙于工作而忽视裴舟最后酿成大错。
“以后,我陪你吃饭。”陆意迟低声说着,握住裴舟冰凉的手。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把两世错过的、疏忽的,全都补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陆意迟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清晨,他都会准时出现在病房,手里提着精心熬制的养胃粥。看着裴舟小口喝粥的样子,他才发现,原来这些琐碎的日常,比任何商务谈判都更让他安心。
出院后,陆意迟准时准点进了小厨房,亲自监督裴舟按时吃饭。工作间隙,总能看到他系着围裙煎蛋的身影,领带歪斜,却认真得可爱。裴舟靠在门边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忙碌的陆总,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深夜加班时,两人的办公桌总会摆上热气腾腾的夜宵。裴舟胃疼的老毛病渐渐好转,而陆意迟也慢慢学会了在工作与生活间寻找平衡。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着两张专注的侧脸,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离大学开学已经不远,两人也在收拾东西打算回A市。
陆家大宅,林梅雪乌黑的头发穿插了几根白发,脸上不再是从前毫无痕迹的脸而生出了些许皱纹。
她站在陆承钧身边,高跟鞋因主人焦急的情绪发出哒哒声,她近乎恳求:“小迟从小锦衣玉食过惯了,出去的一年半也够了。他一定知道错了!”
陆承钧吸了口雪茄,烟随风飘去前面的玫瑰花丛,像是想到什么不愿回忆的痛苦事,生硬开口:“他从小骨子里倔,认定了的事不会轻易妥协。”
林梅雪抓住他的手臂,尖声吼道:“那你就忍心看他吃苦?!你就不怕他像…”
“够了!”
陆承钧打断她,林梅雪也自知说错了话,闭上嘴自顾自流泪。
陆承钧看着面前一向温婉的妻子失态委屈,将人搂在怀里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他一个男孩子吃点苦不算什么,我让人跟着不会出事的。”
时隔一年半,两人再次回到了A市。
红灯骤然亮起,陆意迟松开油门的瞬间,余光瞥见裴舟垂眸望着窗外流动的雨帘。引擎怠速的嗡鸣里,他伸手扣住对方后颈,指腹擦过细软的发茬,轻轻将人转过来。
裴舟眼睫轻颤,琥珀色瞳孔映着他的倒影:“怎么了?”
“不开心吗?”陆意迟拇指摩挲着他发烫的耳尖,尾音裹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裴舟刚要摇头否认,湿润的吻已经落下来,带着薄荷糖的清甜气息。
后车突然响起催促的喇叭声,裴舟慌忙要躲,却被陆意迟按住肩膀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绿灯亮起才松开,指腹蹭过他泛红的唇角:“骗我。”
裴舟耳尖烧得通红,慌乱地扯过卫衣帽子盖住半张脸,余光瞥见后视镜里司机意味深长的笑容,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进座椅缝隙里。
陆意迟却像没事人似的挂挡踩油门,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车载音响突然切到轻快的情歌,鼓点撞得裴舟心口发烫。
“看你盯着梧桐树发呆半天了。”陆意迟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调侃:“在云雾湾你说想吃糖炒栗子,找遍整条街都没开门,结果在这里转角了遇见了。”
裴舟猛地抬头,透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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