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赦沉默不语,慢慢走近,定定地凝视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韩泽文后知后觉地转头,疑惑道:“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赦从后面紧紧地把韩泽文箍在怀里,用力得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
“哎,等会……”韩泽文慌乱地把一团洁净纤细的线面丢进锅里,手腕随之被牢牢拽住。
青年的头低靠在韩泽文的肩膀上,韩泽文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背后的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怎么了?公司的那群人又和你对着干?”
韩泽文想反手摸摸青年的头安慰安慰他,无奈又想起手上刚碰过鲜虾和生葱。
他用手肘轻顶了顶后头人的肚子,说:“先放开,我洗个手。”
“我帮你洗。”江赦听话地松了手,牵着韩泽文的手到水流下,挤了厨房洗手液,打出泡沫,他的动作缓慢认真,像在清洁一件易碎的珠宝,在掌心和指腹轻轻地揉搓后,冲净,抽了纸将水珠擦干。
正面笼在江赦宽大的胸怀里,韩泽文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顿感奇怪:“哪来的香水味?”
他想起几天前那件沾了口红的外套,佯怒,很轻地弹了一下青年的耳垂:“又去和王小姐吃饭了?”
江赦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没吃。”
“不然呢?”
“就在办公室谈了点事。没出去。”
韩泽文了然,最近闵常和锦明传媒合作密切,两家长辈都有将子女撮合到一块的想法。知道直接说江赦肯定不会同意,闵修鸿每次都假借谈合作之名,派江赦约王小姐吃饭。
以往这种事也不少,江赦不是严令拒绝,就是找理由推辞、换人接待。可好歹也在闵常的管理位置上待了近一年,青年锋芒毕露的性子也被磨得软了些,逐渐学会了以大局为重。
今日估计又是被闵修鸿以和客户聊公事的名义骗去相亲,也难怪一进门江赦就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炉灶上的线面咕噜着泡沫溢出锅,韩泽文听到滋啦的干烧声急忙关了火。
“在煮什么?”江赦今夜不想过早地开始谈这些,强颜欢笑地转移话题。
小小一把面线在锅里繁殖膨胀,涨到锅顶,像一坨泡软了的雪白龙须酥,昨日电话中江薇提醒他,一次千万不能放太多,韩泽文没有听进去,放了两指粗的面量后,看着锅里空空荡荡在水里转悠的一小撮面线,怀疑江赦压根吃不饱,不信邪地又丢了一把。
韩泽文十分确信,他丢进锅里的真的就只有两团鼠粬粿那么大的面线,看着也就不到20根。嗯……大概……吧。
这东西怎么这么能生,无丝分裂啊,当初精卫要是衔这玩意儿去跳海,也不至于累死。
看着面汤溢得乱七八糟的台面,韩泽文头都大了,赶紧先关了火。
“我上周拜托谢爷爷寄过来的线面,今天才刚到,他说你和小薇每年生日都吃这个,啊,好可惜,怎么会坨成这样,该不是这面质量不合格……”
“水太少,面太多。”江赦勉强地笑了一下,按住恍然大悟的男人企图直接往小锅里加净饮水的手,先把坨成一锅的面线倒到另一个大一些的锅里,才加了水重新搅开。
米线被补救回来,有点汤米线的样子了,韩泽文将面盛出锅,用面碗装了两份,按照闵人习俗加了两颗蛋,上面铺了煮熟的虾、小肉丸,还有翠油油的青菜。
“生日面!”韩泽文隆重地摆好食材,“祝贺小江同学24岁了!”
江赦提着筷子,望着桌上的生日面怔怔地出神,久久没有动筷。
青年反应平淡,韩泽文不太满意,抱臂忿忿道:“你在嫌弃我的厨艺吗?放心,东西我都是分开计时煮熟的,绝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拉肚子。”
“不是。”江赦摇了摇头,低着头一筷一筷地把柔软的面线往嘴里送。
韩泽文撑着脸坐在江赦对面,没有去问好不好吃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问了也只会得到江赦加了情人滤镜的虚假好评。
见江赦吃了差不多了,韩泽文才将一个黑丝绒小盒推给江赦,笑了笑道:“生日礼物。”
江赦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白金钻戒,戒托上月桂叶浮雕层叠,簇拥着中间的那座天平,天平的托盘一端镶嵌着光彩夺目的黄钻,象征正义精神;另一端是一颗同等分量深邃冷冽的皇室蓝蓝宝石,象征着法律。底座向天平的横梁中间变形延伸,过渡为一只惟妙惟肖的獬豸。钻戒上的珠宝尺寸并不夸张,通体雅致又不浮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款式有些偏女气。
江赦死死的凝视着戒指,唇微不可察地哆嗦起来,倏地“啪”地一声把小盒盖上攥在手心里。
戒指是具备特殊含义的首饰,韩泽文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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