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动作很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干净利落地将小桶中的液体泼到了西装革履的韩泽文身上。
江赦眼睁睁地看着,鲜红色的浓稠液体自男人脖颈的位置喷溅开来,染红洁净的白衬衫,血红的液体悬挂在他的发梢和睫毛,经过俊雅的脸庞往下蜿蜒,眉峰、唇角、最后在下巴凝结后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在那一瞬间,江赦仿佛闻到了血腥气。
他像被点了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久前刚掀起的那块猩红的绸布更紧绷,更严密地重新包裹住他,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的视野黯淡一片,浑身血液都涌向了心脏,有种被绝望吞噬般的窒息。
“韩律师!”云川门岗保安很快拎着电击棒和钢叉冲了过来,将闹事的人控制起来。
女孩:“你这个人渣,你怎么不去死!”
韩泽文感觉不明液体似乎溅进了眼睛里,特别不舒服,他虚掩住一侧眼睛,垂着头,试图用酸涩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把异物冲出来,然而没有成功,在只有江赦能看到的角度,男人的眼角流出了一道红泪。
这幅景象反复出现在往后数月江赦的梦中,搅得他几乎夜夜梦魇,彻夜难眠。
韩泽文听着女孩一半辱骂一半控诉的话,很快理清了女孩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他对着暴力压制女孩的保安摆了摆手,道:“放开她吧。”
保安刚松手,女孩就张牙虎爪地抡着小铁桶要过来砸人,江赦回过神来,挡在前面黑着脸箍住女孩瘦弱的手腕。
“给你两个选择,放下东西,我们好好谈谈,或者我以寻衅滋事的罪名送你去警局和警察叔叔谈谈。”韩泽文冷冷道。
“谁要和你谈!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恶心!”
李静扯着嗓子尖锐地吼叫:“你才应该去警察局坐牢!败类!人渣!禽兽不如的……啊!放手!”
女孩手腕咔哒一响,顿时疼得铁桶都抓不住了,“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江赦。”韩泽文瞪了一眼下手没轻没重的青年,低声道,“轻一点。”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我姐姐要是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李静捂着手腕退了一步,像只龇牙咧嘴地凶恶小兽被逼到角落后,露出她尖利的齿爪。
韩泽文轻笑道:“那你今天来做什么?就为了给我点‘颜色’看看?”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百米外茂盛灌木丛里探出的“长枪短炮”,将外套脱了丢给一旁浑身绷紧一点就炸的江牌火药桶,示意他拿衣服遮住脸,一边淡淡道:“给我的衬衫来个艺术涂鸦,再顺便让草丛那几个隐蔽技术负分的小记者给我来套免费的独家写真?”
他正色道:“就算你把我被游街示众的照片沾你姐姐脑门上,她也没办法立马从icu原地爬起来给你的勇敢行径拍掌叫好,小妹妹,你几岁了,成熟一点行不行。”
韩泽文本来挺生气,但一看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姣好的小脸皱成一团丑得要命,又强撑着不肯哭出声,拧巴又倔强,被一群一个顶她两个大的彪悍保安围成一团,像只把瓜子壳摔得噼里啪啦的仓鼠,火气登时就消了大半。
也不知道女孩泼的是什么,有股辛辣奶腥的化学制品气味,韩泽文右眼又痛又涩,根本睁不开,也不能拿手去揉,只能语气和缓道:“进来吧,你可以全程录音,没准你运气好,正好给我问露馅了,把录音交给警察,就可以为你姐姐报仇了。”
女孩犹犹豫豫地,一边一直站着没吭声的中年夫妇相互推搡着上前,小声咕哝:“你们人多,谁知道进了你的地盘会发生什么事?小静,别听他的,我们就在这里说。”
刚才不出面,这会子长嘴了,韩泽文这个人精哪能不知道这夫妇俩憋着满肚子什么坏水,不就是为了让躲在暗处的那几名记者能多拍几张他窘迫的照片吗?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姿态也是从容不迫,好像被泼得一身狼藉的不是他。
没给那对夫妇一个正眼,韩泽文只对着女孩商量:“怎么样?想好了吗小妹妹?我只想听你的答案,这种机会不多。我的会见费很贵,你下次要想再和我单独见面,可是要提前和我的助理提前两周预约的。”
“我去!”女孩咬牙低喝道。
那对夫妇有点顾忌,但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被留在云川的大厅里。
女孩被带到了调解室。
一身狼狈的韩泽文先回了个人办公室清洗眼睛和皮肤。
他站在休息室的全身镜前,拿湿纸巾去擦脸和脖子上的红色颜料,心里不禁暗暗庆幸,好在女孩泼的不是油漆、强消毒液或硫酸什么的,要不然还真不好办,他这张惊天动地的帅气脸庞使用期限就要惋惜地截止到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四分了。
透过镜子,看到江赦面色阴沉地杵得远远的,韩泽文知道他肯定又想起了上次郝骁那件事,怕青年脑子又拐死胡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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