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赦恳切道:“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手上有没有疤。”
“谁管你在不在乎,我在乎。”韩泽文拧起眉毛。
江赦继续道:“不手术的话,恢复会很慢,很痛,而且骨折的地方容易错位,还会影响到你左手以后的精细活动,像钢琴这种也弹不了。”
韩泽文很快说:“那就不弹。”
然后韩泽文就看到江赦抬起头,用那种他见过过很多遍的、熟悉的、难以招架的眼神望着自己。
“别这么看我,没用。”韩泽文冷淡地别过头。
“都是因为我……”江赦低落地说:“要是以后你的手好不了的话,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韩泽文搭在左臂上的手紧了紧。
江赦:“以后每次去工地,我都会想起你因为保护我而受伤的事情,也许我还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韩泽文回头剜了青年一眼。
江赦:“以后家里那台钢琴再也没有人会去弹了,往后我只能靠反复听那段百日纪念日的录音来安慰自己。”
韩泽文:“……”
江赦:“还有,我……”
“别说了,去叫医生。”韩泽文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
“文哥……”江赦摸不准他的意思,迟疑道。
“我做。”韩泽文放弃抵抗般闭上眼。
住了两天院,简单的术前检查后,韩泽文被推上了手术台,为他动手术的医生技术很好,在手上安了两根克氏钉后,掌骨手术不到一小时就无比顺利地完成了。
只有第五掌骨骨折的韩泽文,被包扎得像整个左手掌都骨折了一样,只露出大拇指和食指的前端一小截。他心情很差地耷拉着脸,好在左手被雪白的纱布包的严实,他暂时不用面对手上那道碍眼的刀口。
局麻的药效还在,韩泽文冷着脸半躺在病床上用手机搜索“掌骨手术后留疤的图片”。
他越看越火大,忍不住踢了无辜静坐一旁的江赦一脚。
江赦马上合上笔电,接住男人的脚轻轻放回床上关切地问:“怎么了,很痛吗?”
“以后谁还敢买你们闵常的房子,连个脚手架都这么偷工减料!”韩泽文怒道。
“我派小肖去带人去检查现场情况了,那栋楼的外立面腻子早已完成,窗户框架也装上好几天了,那片脚手架却迟迟没拆,甚至明知道我那天会去检查,还违规在上面堆放了本该用在隔壁楼栋的钢条材料,可见有人故意为之。”
他这么一说,韩泽文更加肯定那天看到的那个可疑的不明物体就是行凶者的手了。
“工地监控查了吗?”
“查了,确实有人在那个时间段上了楼,但是没拍到他的脸。”
“是监控死角?”
江赦摇了摇头,道:“监控清晰地拍到他了,但那人带着口罩和头盔,身上穿的统一分发的工服,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韩泽文陷入沉思,确实,工地粉尘本来就大,基本上所有的工人都是那副打扮,行凶者混入其中,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你们工地不是封闭式管理吗?工地的用工花名册和打卡机记录呢?”韩泽文问。
“这个项目在我接手之前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工伤纠纷事件,走了很多工人,那个工头怕耽误工期,私下找了很多其他工地的游散人员,信息录入不全,很多人还是借的家人的□□过来顶用,打卡机扫不出来,工头就把打卡机停用了。”
“……”
“那我们就白白被压了一下?”韩泽文纳罕道,昨天晚上刚倾情出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车还没来得及送去修,今天又被设计暗算,长这么大,他还没一次性吃过这么多的哑巴亏。
“警方已经登记了所有涉事人员的相关信息,正在逐个排查,监控经过技术还原后发现那个人的左侧脚踝有一个形状很奇怪的刺青。”江赦从电脑上打开肖秘书传来的一张放大后高度模糊的局部图片。
韩泽文也看不出来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既不像字也不像动物,况且那人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工地附近,警方这么个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将真凶绳之以法的希望渺茫,韩泽文认命地靠在床头,打算先解决一下个人温饱问题,懒洋洋地对江赦说:“我饿了。”
江赦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距离韩泽文出手术室刚过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他犹豫道:“文哥,禁食时间不太够,再等一会吧。”
正常情况下,韩泽文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江赦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但只要涉及到他的身体问题,江赦却从未退步过。
韩泽文将手伸向一旁的饭盒。
江赦死死按住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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