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是来找徐娘子要天机令的。”冒牌货也懒得再装。灵寿听了却有些不解,她本以为,这些人是来要洛阳城案卷的。
不对,灵寿脑中混乱,千面谱既然早已在暗处盯着她,为何之前那么多机会却不下手?
“霓裳破失踪了这么多年,找也找不到,唉……”“刘怀”叹气,“若是她把天机令留给了女儿呢?”
“徐娘子好好想想吧。”他微笑道。
可灵寿对此一无所知,她只得信口胡编:“自然是在我家,我告诉你位置,或者你们带我去取……”
“让我们带你去洛阳取?”“刘怀”叹气,“既然小娘子想不出来,那我就找些帮手替你想想。”
说罢他真要去找人。这伙人阴险歹毒,若被拷打岂不要脱层皮!
灵寿没有办法,只能趁他侧身不备,将刚刚藏进手里的棋子掷出,击中他耳道。
这缺德法子还是阿娘教给她的,“刘怀”耳道鲜血涌出,见他痛苦难忍伸手欲掏,灵寿一边心中暗笑,一边从长桌下抽出剑来。
灵寿乃趁人不备偷袭,才占得先机,而那冒牌货功夫也不弱,抬手间便是十数根金针飞速袭来。
她斜身闪避,那金针似是有眼睛一般,也跟着拐了弯——杀机扑面,她不得不迎战。
长剑狠扫削断几根,足下轻点,一脚踩中旁边矮柜,借力一跃,来了个鹞子翻身,剑尖似是绣娘手里的巧针,穿针引线一般,将那吊诡金针戳了个干净。
“刘怀”冷笑一声,后撤几步,将腰带抽开,握在手里一甩,扫倒一排灯饰,原来是伪装成衣带的长鞭。
灵寿不惧,剑身瞬时缠了上来,剑意刚猛,长鞭虽柔软灵活却难敌千钧之势。
“想以柔克刚?做梦!”她愈战愈勇。
见自己落了下风,“刘怀”略一思索,甩出几根金针。
见他故技重施,灵寿便认定对方已穷途末路,斩去金针后,她正待张口,“刘怀”长臂一甩,袖中除了金针,还抖出黄绿烟雾。
观其颜色,就知这不是什么好雾。灵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她斩去金针,毒雾已近在眼前。为躲避毒雾她连退好几步,身子一侧,一时不察,竟闪到了一个死角。
吸入雾气,她只觉头痛欲裂,招式也慢了许多,“刘怀”在先前的打斗中虽负伤,但不受毒雾影响,抄起尖利的灯架朝灵寿刺去。
灵寿避无可避,灯架刺透左肩,将她生生钉在了墙上。
“呃!”全身一瞬间僵直,痛入骨髓,她不顾剧痛,右臂发力掷出无忧剑,化剑为箭,将“刘怀”刺了个对穿。
鲜血从伤口涌出,汇聚成暗红的溪流。灵寿眼前阵阵发黑,视野昏暗,她已看不清前方,只听到对面传来“嗬嗬”的喘息。
“要天……机令……”他已无力装出老人声音。
“噗通”,是人体砸倒在地面的沉闷声。
“卑鄙……小人。”喉咙反上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灵寿慢慢呼出一口气,双手攥住肩上灯架,用力往外拔,灯架微微往外移动了些。
“呼……喝啊!”两手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血淋淋的锐器“噗嗤”一声退了出来。她眼前一片黑暗,手一松,灯架砸落在地。
灵寿气力用尽,贴着墙,身子慢慢擦下来,坐倒在地上。
前方传来阵阵暖意,和火苗“噼啪”的爆裂声。那人倒下时带倒了灯烛,火舌舔舐上翻倒的酒液和布帛,火势蔓延开来。
我大抵是要死在这儿了,灵寿想,好歹拉了个恶徒下黄泉,死得倒不算可惜。眼皮似有千钧重,好梦纠缠,她决定就此睡下。
一只手钳住她未受伤的右肩,摇了几下。灵寿哼哼两声,被架了起来。
“打打精神,”卓箱说,“徐娘子还未升天呢。”他本欲扛起灵寿,可灵寿遍体鳞伤,扛在肩上一路颠簸,怕不是等到了目的地,人早已归西了。
他抄起灵寿,离开密室。
本朝建立初时,严格执行宵禁,近年来却有废弛的迹象,民间渐渐兴起夜市来。
因目不能视,耳朵格外灵敏,灵寿被卓箱抱着疾行在檐上,听着下面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仿佛是亲身穿行在人群中间。
今夜与往常不同,绝望的叫喊像一波波海浪将她卷走。
“洛阳城破了!”哭号远去,传向远方。
灵寿半阖的双眼彻底闭上,神智也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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