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状态倒是不错,保持着礼貌的沉默,看得柳清言像是在被焚烧。
柳清言轻轻地换鞋,走进书房,努力不去回想客厅里的那个恐怖的人和昨夜的暴行,极力克制着身上的这件制服给自己带来的一切,然后合上了书房的门。
——
第三次接触,就发生于今天晚上的深夜十一点。
柳清言从警局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打开电脑里的一部电影,拿出床底下的一提酒猛灌了自己几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晚上。
然后,她再次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吓醒。这声音无比刺耳又熟稔,就像是刚刚那个梦里的诡异场景。
柳清言毫无波澜地穿上了大衣,思考良久后,还是选择推开这扇隔绝了外界的恐怖的门,直面已经再一次变成一头怪兽的骆延。
有了前车之鉴,柳清言已经放宽了大部分的心态,甚至开始好笑地揣测到,这小妮子是不是《哈利波特》里的那个卢平教授,一到特定条件下就要变成狼人。
随后,她就再一次领教了,心理疾病究竟可以把人异化成什么模样。
绕过又一次被破坏掉的客厅,柳清言准备找点吃的,可就在一瞬间,柳清言似乎感到背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还没等做出反应,骆延一把将柳清言推倒在沙发的一角,脑袋直接撞在一把吉他上,疼得她根本没有开口的力气。
好像这还不过瘾,骆延踉踉跄跄地走到柳清言附近,像是一头巨兽在看着一只蚂蚁那样,疯狂地开始摇晃着柳青炎的胳膊,反复地将她的脑袋磕在吉他上,魔音贯耳的动静似乎让骆延本就暴力的本性愈发张狂,在察觉出面前这个敌人已经没有威胁了,便松开了柳清言,开始在客厅里大肆破坏,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柳清言的眼前黑暗一片。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视线。就在刚刚,骆延晃动自己的上半身时,有一瞬间愤怒已经直达她的中枢神经,想直接一拳把她打昏过去了事。但她忍住了。
但很快,接二连三的指控如万箭齐发般,落在柳清言的周围。
巨大的动静让楼上楼下的邻居聚在柳清言家门口,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嚷嚷着让人开门,否则报警。又是一瞬间,跌在沙发里的柳清言感到好笑,感到彻骨的好笑。自己本就平凡而无趣的生活终于还是走进了死胡同。
不必了,我就是警察,一个面对发狂的心理疾病患者居然无计可施的警察,一个三十岁了还处理不好自己的个人生活的失败女人。
柳清言失魂落魄地打开了大门,纵容着所有邻居冲着自己大肆唾骂,指责自己。而那厢,骆延还在像一个疯子那般破坏着,已经进入了失控的状态。
窘迫的柳清言侧身让出了一个身位,并送上了一个无奈的笑,好让他们好好看清这个夜晚的主人到底是谁。
……
巫凡和牧厌带着爻紫舟和相稔润,以及好几个男警察终于赶到了现场。
时间来到了转钟。他们驱走了所有邻居,合上了房门并反锁。牧厌和那些男警察负责将这房子恢复为本来的样子,相稔润带着一些安定的药控制住了仍处在发病末期的骆延。而书房的角落里,巫凡负责给柳清言一个肩膀,好让她放声大哭。
那两只动物似乎也被今晚的动静吓得不敢吱声。猫一直不见踪影,反倒是霸霸小跑着从杂物间出来,乖乖坐在柳清言面前,眼睛一刻不曾离开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小狗也都没见过,平日里温和又可爱的主人怎么今天变成这副让小狗都心生怜悯的模样。
她跌在巫凡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喉咙里喘不过来气,哭得嗓子里像是装着什么剧毒的药。
巫凡终于领教到了,“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以前警局里很有些前辈,因为心理或精神方面的原因选择辞职,巫凡还觉得没什么。如今柳清言在自己的臂弯里痛哭流涕现身说法,他不得不信了。
另外,感到惊讶,进而平静,现在愈发愤怒的巫凡真想不顾一切地把那小年轻揍一顿抓起来关个一年半载的。共事这么久,轮得到她这种畜生欺负上柳队长了?
待柳清言的心绪归于平静,巫凡给她擦了擦已经哭成花猫的脸后,他面色沉重地大步出了书房。他必须向那个叫骆延的混蛋讨个说法。
那厢,牧厌和几个同事们已经将客厅清扫得七七八八了。而在饭厅那里,巫凡一眼就看见了抱着膝盖,靠坐在一个墙角,像一只猫那样蜷缩着,似乎还在装无辜的骆延。
逼近暴怒的巫凡拎起茶几上的一个酒瓶就要走上前,但被坐在椅子上一直心绪不宁的爻紫舟和相稔润当场拦下。他要是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把这年轻人砸个头破血流,明天丹柏市公安局就得关门大吉。
巫凡往地上啐了口,恶狠狠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也盯着自己看的骆延。
“畜生。”
“你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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