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言正烦着,抬手就掐了下巫凡的腿。
“说得好听。我这几天没回去,人家跟人在家指不定怎么开派对议论我呢。”
以前的那段没有个人生活的日子里,柳清言从未会把一些坏事和一双眼睛联系起来。她总感觉那里面隐隐约约住着一些游离的孤寂,那种孤寂,柳清言总是在曾经处理过的那些走进迷途的未成年孩子中见过。如果是极富情绪地去看那两抹深棕色,还能看见一些蜷缩在颜色里的很多情感,比方说冷酷,虚弱,强硬,巨大的信息量都藏在那双眼睛里,而不是躲在那些纹身,瘦弱的身躯,以及耍得炉火纯青的吉他里。那些只是她用来防御外界的工具。旁人未必看得出本质,可柳清言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那些年轻的孩子们,总是会在某一个夏天中过早或太晚地绽放,或是走错了路,走进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迷宫。对于中国的孩子,夏天一定是特殊的,冬天却显得相对无关紧要。夏天,中考,高考,毕业,成年前的几乎所有的,重大且浩浩荡荡的人生转折都要在夏天发生。无处可藏的炎热意味着过往的终结和新生活的开启,逼迫着对成熟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们不得不往前走。
不过,对于柳清言来说,哪一个季节都无所谓。夏天太热,冬天伤膝盖。春秋两季适合穿喜欢的风衣美美地外出采风,或是在厨房里仔仔细细研究一下鱼香肉丝和可乐鸡翅的真正奥义。
用身体上的防御武装起来以对付来自外界的攻击的人,总是要比普通人更容易掉进情绪和感情的控制里。因为他们都把自己的心思交付给了旁人去猜测,却固执地在主观上希望他们看见那些纹身,看见那些冰冷冷的身上的配饰时,看见就意味着离自己远一些,却不知那皱巴巴的心脏总是在被淋湿,被失望,总是在一个人打理着得不到回应的坏情绪。
柳清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职业病犯了想太多,只是抬手示意巫凡赶紧走。
柳骞和江绮报了个旅行团外出闲游去了。当柳清言推开门打开灯,家里空无一人的感觉反而让柳清言有些不适应。
巫凡接到了柳清言扔过来的毛巾以及拖把。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下午瞄了眼首页上推荐的租房信息,有个人给我留了言。”
“怎么说?”
巫凡露出了一个被气笑的表情:“我当时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一个筛选对室友的要求嘛,结果最后有一个人打电话来,希望见一面。”
“你去了?”
“我当然没去,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见了,那纯粹是一个公子哥,我都不敢想你跟他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
巫凡莫名想到,曾经有一年的公安大比武,柳清言是如何车轮战一对十三而立于不败之地,最后豪取并卫冕格斗冠军。
“后来呢?”
“后来,又有一个女孩留言,第一句话是,‘你真的是警察吗’?”
“你回答的是什么?”
“我肯定照实说啊,结果聊着聊着她就不见了。”
抬起头的柳清言给予了巫凡一个肯定的眼神。
“真的,以后你要是谈恋爱了结婚了,千万不要请我去当伴郎。”
巫凡从桌上拿起柳清言的手机打开,铺开了相册里的所有照片。
“你看,有一半是随手拍的风景照,还有一半是你在相稔润那个操作台上拍下的。”
“那咋了?”
巫凡再次交出了一个被气笑的表情:“不是那咋了,而是这样会加大合租乃至交朋友的难度。”
柳清言愣了两秒,撇着嘴离开了。
“不需要。”
柳清言正打扫着她的书柜,巫凡靠在门框边注视着她。
“……你还是没从之前的那件事走出来。”
柳清言攥着抹布的手停了停,并没有回应巫凡。
“要我说,你还是被你自己框住了。”
柳清言接着去擦落了灰的书的封面:“我又没觉得我现在有多不开心,每天可充实了。”
巫凡第三次露出了被气笑的表情。
既然一切表达都不尽如人意,那么,最寻常的表达就足够了。
“你得尝试着去相处。并不是和我和牧队,和我们这些人相处,而是和不得不接触的人相处,就好像是骆延,她是你的新室友,你总是要和人家相处的。你还是得和自己做一次和解。”
“如果没有我们,我都不敢想你会有多么孤独。”
这一次,柳清言没有无动于衷,低沉着头的她扭过身来,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现在,确实做不到。”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绑起了头发,径自去了厨房。巫凡沉默地看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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