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握着像素和座机似的手机跟拍，镜头里少年腾空时衣摆翻飞，仿佛要融进云浪里。
"试试？"方戈把滑板推过来，"我扶着。"
陆舟刚踩上去就踉跄着抓住他胳膊，两人跌坐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
老方举着烤串在下面喊："摔够了下来吃羊肉！撒了双倍辣椒面！"
炭火声里，陆舟忽然小声说："上周我爸醒了酒，问我是不是在搞歪门邪道。"
他摩挲着滑板边缘的磨损痕迹，"我把直播打赏记录给他看，他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
方戈把冰可乐贴在他发红的膝盖上："然后呢？"
"他跑去小卖部买了盒没压坏的月饼。"陆舟低头笑出声，"豆沙馅的，齁甜。"
方戈心里看着他面前这个小男孩心里不知道是酸是甜。
暮色渐浓时，老方醉醺醺地唱起走调的老歌。
陆舟摸出玻璃罐里最后一片柠檬含在嘴里，酸涩之后泛起的回甘，像极了此刻漫过胸膛的暖意。
方戈忽然说："我爸常说，人这辈子最要紧的，是给自己找个支点。"他转动着滑板轮子，"我的支点是这块板，你的支点......"指尖轻轻点向陆舟胸口，"在这里。"
陆舟捂住胸口，想哭泪流了出来，讨厌死了，认识方戈之前，他从来不爱哭。
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陆舟望着天边初现的星子。
想起昨夜姥姥在月光下比划的新句子："要像荷叶接住露珠那样，接住别人给你的好。"
次日的直播镜头里，陆舟穿着那件可笑的向日葵衬衫，教观众用手语比"家"。
方戈抱着三花猫当助教，老方举着锅铲在背景里跳踢踏舞。
阳光穿过沾着水渍的玻璃窗，在少年们身上流淌成金色溪流。
当陆舟比到"拥抱"的手势时，方戈笑着张开双臂扑过来。
镜头在颠簸中记录下老方被撞翻的惨叫，以及三花猫炸毛逃窜的身影。
弹幕疯狂滚动着"哈哈哈哈"，像夏日阵雨敲打屋檐。
在某个不被注意的角落，陆舟悄悄将额头抵在方戈肩头。
陆舟喜欢这个味道。
布料上残留着洗衣粉的柠檬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体温，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那些破碎的过往轻轻兜住。
陆舟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和方戈过第一个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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