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足够他积攒回点力气。几乎在狗重新飞扑过来的瞬间，他也动了，朝着许亿跑去，伸长了手，大喊：“求你了！救它！”
狗的速度更快，从背后将叶弦扑倒，对着他高抬的手臂狠狠地咬下，撕扯下来一块肉，以报复戏耍般的走位躲避。它想跳起咬那个东西，可惜许亿就站在面前不过一步距离冷眼看着它，不免地有些畏缩。但看许亿似乎并没有出手接过东西的意思，于是继续撕扯着依然直得可怕的手臂啃去，将人扯着，生生翻了个面，选择先饱餐一顿。
叶弦仅剩的那半边脸也被毁得彻底，眼球被扯出来，在它嘴里翻滚着，被咽了下去。
他哀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疼痛中他也没忘记跑过来的目的，只盲目地，一个劲地伸着手，偏要将捧着的东西递给许亿。
被撕咬的血溅了许亿一身。脸，头发，衣服，门上。无一幸免。
仿佛浸泡在枣红色的血水里，浓郁的气味充斥在周围，几滴略显浓稠的血飞进许亿的眼眶里，将他的视线染成浅薄的粉色。
难闻，恶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狗撕扯着镜像体的血肉:甚至还没完全转化，模糊血肉中能看见几处泛着黑气的地方，还有好几处更显然，在阳光的照映下折射出刺目但微弱的光。
许亿在叶弦意识消散之际鬼使神差地接过那团东西，软乎乎的，温热的。原来还在忘我地啃食血肉的狗发现了，本能地就扑过来抢，被许亿当头一巴掌拍了下去。
“吃你的，滚。”
见狗不死心地盯着手心那团，许亿皱着眉，环顾四周，记起门口被他踩碎的镜子碎块。走过去挑了一块小的，指尖在锋利的边缘划出血来，又在上面画了两笔，看着血字被吸收后，重新走近那狗，用了力，把碎块摁进它的脑门。
“吃。”他看着碎块和狗融为一体，直至消失不见，才退至一边。
那狗的脑袋还直勾勾地盯着许亿手心，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重新回到叶弦尸体边。最后只能恨恨地埋头啃咬起来，长筒嘴沾上了更多的血和肉沫，看起来更加埋汰。
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恶狗。
见它吃得差不多，剩下的尸骨也好清理，许亿将那团东西揣进衣袋，走过去捏住那恶心的嘴筒。
低沉的呜声从它喉咙里传出。许亿不予理会，自顾自说着：“狗鼻子，你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对吧？”
狗焦躁地甩着头想解救出它的嘴巴，被许亿不耐地对着它的头就是两拳。
“乖一点，你还能再存在一会。别闹。”
见这狗还不断地后腿用力，想把嘴筒子拔出来，许亿恶趣味地找准时机松了手，看着它呆头呆脑的模样哼笑：“蠢狗。”
被骂的狗对着许亿龇牙咧嘴，牙齿上还贴着脏东西。
许亿收回目光，低头看看衣服，又看看门上的痕迹。暗叹了一口气。
又报废一身衣服，还要擦门拖地清理尸体。
还要洗澡。
都拜这臭狗所赐。
许亿转身进屋，在关上门之前看了眼又去吃饭的狗：“别乱跑哦，你被我标记了，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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