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由远拉近,再由近拉远,而蓦然一声撕心的哭声打碎这虚幻的梦境,一切美好被解构压缩成一个原点,无声地漂浮在纯白的空中勾引许亿去触碰。
是梦。许亿意识到了。
所以他无谓地出手,试图抓住那个点。手才靠近些,空间倒转,黑暗迅速地覆盖所有的白。
漆黑的空间里回荡着孩童尖锐的哭喊声,一声一声,荡入许亿的脑海里,让他心悸。脚底生寒,他所站的位置两边陡然筑起了望不见尽头的高墙,背后也悠然树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几乎要贴着他的背,对他释放着犹如毒蛇般的恶意,而只需要简单地转身,他就能看到镜面映照出来的面容扭曲的他。
他没有回头,背后传来的凉意催促着他往前走。身后的镜子也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犹如一个忠实的追随者,一步步紧咬着。
“跑——快跑——”
失真的声音穿透不休的哭喊,充斥着急切和决绝。
是谁?是谁?
许亿脚步加快,朝着前面走去。
镜面中的【他】缓缓转过身,凝视着许亿的后背,而后一只手穿过镜面,就要搭上许亿的肩膀,试图将他拉入镜中。
许亿跑了起来。
【他】收回了手,紧追猛赶着。
“跑——离开这里——”
他朝着黑暗尽头跑去,不停地跑,没有停歇。直到眼前看见一片葱郁的绿色,遍地的野花争相开放。
快到了。梦里的【绿洲】。
他即将脱离这个梦境。
在距离【绿洲】一步之遥,地面塌陷,他猝不及防摔落下去,撞入了恭候多时的镜中。
梦醒了。
——
醒来只有一室的寂静,许亿感受到身下并不柔软的床,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翻身下床。
噩梦总会让他浑身酸痛,活动了下筋骨,许亿在心里吐槽,这两天是撞了什么运,连做两天的噩梦。
害他头疼。
从房间里出来,在茶几上抓了个包子边走边啃,对着空荡的客厅里喊两声“爷爷”,确认了许望图不在后,许亿转头就奔着许望图的卧室走去。
天赐好机会,让他找找那本旧相册在哪。
推开许望图的卧室门前,许亿还特意敲了两次门叫了一声“爷爷”,确认了屋内没人才放下心来走进去。
许亿看着屋内的布局,觉得有一股做贼的心虚感从脚底升起。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旧桌子摆在窗边,几本字词典井然有序地竖列在桌面上。窗留了一条缝,风微微吹动了垂在一旁的窗帘,冷意顺着窗帘摆动的幅度轻飘飘地袭了过来,许亿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伸手抚过木桌边缘,手指停留在第一格抽屉上,手腕微微用力,拉不开。被锁上了。
没有在这个格子上做停留,他挨个拉开了余下的几个抽屉,除了些空白的信纸外,只有几支旧钢笔和早就过期的墨水。
没有伸手去翻动,只看了一眼就将抽屉推了回去。而后重新将视线移到那唯一被锁上的抽屉格上。没有锁孔,连刻着的花纹都与众不同,藤蔓花枝浮雕从四周向中间延去,最中心应该是个花心图案,现在却空出了一块。毫无疑问,这就是消失的钥匙。
许亿环视了卧室一圈,思考着钥匙会被藏在哪里,余光不经意地瞥过床头,被立在床头柜上的一小幅画吸引。
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直勾勾地凝视着许亿,很用力的样子,许亿多看了两眼,觉得它快要从画中撑爆出来。
他感受到了恶意。
“怪吓人的。”许亿挑了挑眉,走过去,伸出手准备将他倒扣在桌面上。手即将触碰到它时,身后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喝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小亿。”
许亿眨了两下眼睛,快速地收回手,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露出一个讨巧的笑:“爷爷,你回来了。”
许望图注视着许亿,责备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进爷爷的房间。”
许亿靠近许望图,解释说:“我来看看你在不在房间,讨论一下中午吃什么好。下次不会了爷爷。”
许望图垂眸扫了眼许亿方才伸出去准备触摸那幅画的手,让开了身位,让许亿退出他的房间,而后便关上了房门,带着许亿往楼下走去。
“爷爷老了,记忆力不行。房间里的东西别乱碰,你要是拿走了又随手乱放,我找不到那可就难办了。”
许亿跟在许望图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知道了爷爷,不会了。”
许望图停下脚步,站在楼梯末端,微侧着身体,抬头看着许亿:“爷爷出去一趟,中午你自己打算。”
许亿也站住不动,居高临下地发出疑问:“爷爷,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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