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廿天在配电箱炸响的火花里踉跄后退,手肘撞在墙上,痛麻感从手臂蔓延开,应该是下午下雨时配电箱进水了。
梁怀知踹开变电箱铁门的闷响混着雨声,金属锈味里突然炸开焦糊气息,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天空竟又阴晴不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手电。”
他的声音贴着湿淋淋的雨幕传来,许廿天哆嗦着点亮手机,光束扫过对方被雨水浇透的背心,还能看见随着动作起伏的肌肉。
梁怀知叼着螺丝刀撬开保险闸,右手三根手指探进电线丛。
“帮我一下。”梁怀知的声音冷刺骨,没有一点起伏。
许廿天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正微微颤抖着,看起来使不上力。
许廿天愣了一瞬回想起贯穿了大拇指和手腕的疤痕。
梁怀知“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可究竟是烦许廿天动作慢还是烦自己使不上力气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一股烦躁的心情在他心间萦绕。
许廿天伸手帮助梁怀知探进杂乱的电线,梁怀知用不熟练的左手拿着螺丝刀颤抖着伸入。
“举高点。”
梁怀知突然偏头,螺丝刀柄擦着许廿天鼻尖飞过,黑暗里传来老鼠逃窜的窸窣,许廿天手一抖,突然恍惚了。
他后退半步,脚跟碾碎枯叶的脆响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梁怀知猛的抓住他手腕往变电箱拽,掌心带茧的纹路刮过跳动的血管“稳一点,太晃了看不清。”
炸开的火星突然照亮了他的瞳孔,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明显。
“闭眼。”梁怀知抬起使不上力的右手堪堪捂住他的眼睛。
腾起焦糊味的刹那,整条小道的路灯轰然炸亮。
“行了”许廿天适应光线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梁怀知正单手用嘴撕开绝缘胶带往电线上缠。
随后,他拍了拍手直起腰,重重的踹了一脚变电箱,铁门在雨中晃达了几下然后“咔哒”一声合上了。
“你还会修这玩意呢,看年龄不像啊,梁怀知你今年多大?有二十五吗。”
“谢谢。”梁怀知滴落在脸上的雨珠“我十八。”
“……”
“开个玩笑,我三十三。”
“……”
“好吧,其实二十三。”梁怀知看向许廿天笑着说。
“傻逼。”许廿天骂了一句。
修好后梁怀知没着急上去,盯着刚刚修好晃人眼睛的路灯看了一会,然后又盯着自己的手,那道疤痕十分显眼。
许廿天站在台阶上,歪头看他“你不上去吗?”
“许廿天。”梁怀知突然叫他。
“嗯?”
“你饿了吗。”
许廿天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哎呦喂……”他拖着长音,笑得肩膀直抖“憋这么大半天,就憋出来一句你饿了没?”
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凑到梁怀知跟前,故意夸张地摸了摸肚子“我饿啊,可这破地方连包泡面都没有——”
话没说完,梁怀知突然伸手,用指节轻轻蹭了下他嘴角“夜市,走不走?”
许廿天的笑声戛然而止。
梁怀知的手指很凉,蹭过皮肤时带着粗粝的触感——那是常年干农活留下的茧子。
路灯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而他的眼睛却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许廿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走呗。但是梁怀知,你有没有钱啊,我看这荒山野岭的我都怕你赚不到钱。”
“平常没钱。但今天刚刚收了房租,我可以请你。”梁怀知晃了晃手机说。
“喂,要不要脸啊,拿着我的房租请我?你太大气了。”
夜市人声鼎沸,油烟熏得许廿天眯起眼,他很久没来过这了,但说实话他就没来过,家里晚上就门禁不可能出去,就算没门禁许家也不可能带他来这里。
“吃什么。”梁怀知问
“都想尝尝。”
“……”
于是许廿天左手章鱼小丸子,右手提着刚刚三十块买的一大条烤鱼。
“哇塞!这里这么便宜,我都没吃过。”
“坐吧。”梁怀知带着他在夜市里七拐八拐停在了烧烤摊前。
“咳咳…”许廿天坐的地方刚好是风扇出烟的地方,他有些不适应被呛了好几口。
“我靠…这么呛。”许廿天边扇边咳嗽。
“不行和我换位置。”
两人捯饬了好一会,许廿天才终于舒服了。
“这烤肉多少钱。”
“三块。现串,你吃什么?”
“这有啥啊…”许廿天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真不知道有啥他也没吃过。
“常规的就是烤肉,烤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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