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一八东三省到一二八淞沪,到前年搞什么华北五省自治,如今中国早已是退无可退!”
“那,那战端会在哪儿?”梦芸有些怯生生的问起。
“从地缘上看,华北危险;从经济上看,从淞沪到江浙这一带,也有可能。”
“从淞沪到江浙这一带也会开战?”梦芸便是一声惊呼。
身在参谋本部,我自是知晓国防大纲的,这些年也在做相应准备;别的不说,国民政府可是在南京与上海之间修了两条防线,如何用好上海的国际影响力,如何主动出击,都有预案的。可这些怎能说出来?
我只能一个苦笑,慢慢的说道:“这只是我一个猜测罢了。华北这两年闹腾,自是容易出事;打仗也是拼经济,古人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便是这个道理。上海是民国之金融中心,如果换一个角度,从日本人那想,他们会不会对上海垂涎三尺呢?”
“应该会的。我明白了!怪不得前些年有一二八淞沪抗战!”梦芸想了想,兀自说道:“江浙一带自古繁华,记得书上说当年英国人首次侵华,也是打过浙江,闯入长江。”
梦芸这一说顿时让我有些另眼相看,真是冰雪聪明啊!
梦芸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就有些白了,然后有些小心的问起:“若战事一开,林长官可是,可是要上战场?”
“这个是自然。军人不上战场,何与报国?身为革命军人,皆应有以身报国之决心!对了,洪老师可听说过中央航校的校训?”
“中央航校?”
“是的,就在杭州笕桥。我儿时一玩伴,就在那毕业的,现在开驱逐机,让人好是羡慕。上回在杭州见了面,听他说起校训,真让人热血沸腾!那校训是: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我正想说这校训是何等悲壮!等哪天上了战场,若有需要,我也会抱着炸弹冲上去的,就见梦芸神色不对,“洪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只是听了想哭。”梦芸眼圈红了起来。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见河面上传来一阵胡琴声。
循声望去,见一叶孤舟缓缓而来,船头一位长衫老者正在操琴,那婉转悠扬的琴声中,似有淡淡的忧伤,那曲儿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随着船儿驶过,拐入一湾,那琴声渐渐远去,终究和那小船消失在柳荫之后。
水波散尽,河面上阳光依旧。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梦芸幽幽的吟着。
想想真是应景。“洪老师,你这可知那琴师拉的是何曲子?”
“知道的,好像是美国人做的曲子,弘一大师,也就是李叔同先生曾用此曲填词,就是《送别》,梦芸也会唱的。”
“原来是《送别》啊,我才说似曾相识呢。”
“林长官若是喜欢,梦芸就在这儿献丑了。”梦芸说罢便轻声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一曲唱罢,梦芸见我居然沉默不语,有些不解的问道:“林长官,您这是怎么了?是梦芸唱的不好么?”
我缓过神来,忙做解释:“洪老师唱的挺好,让人迷醉在歌声里。我这是想起前边才说杀敌报国,说起中央航校之校训,又闻此歌,便想若真有那一天,有故人唱起,也是无憾了。”
“林长官......”
梦芸眼里分明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之秋不对,良辰美景,怎的说起这些来?我们不说这个,再聊聊诗词可好?要不,罚唱歌什么的也行。”
梦芸貌似还未缓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梦芸才说:“既然如此,那就罚作诗一首吧。听徐雅说起,林长官大学时常即兴赋诗填词,今天就让梦芸开开眼可好?以什么为题呢?对了,看见远处那小山上的长亭么?要不请林长官就以送别为题,以古诗为体,五言七言皆可,要有人有情有景,但诗中不可体现太多的离愁哦。”
怎么又是听徐雅说起啊?我一时有些无语了,这诗哪能说来就来?还得是旧体诗?我知道,这是梦芸想扭转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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