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南风,把我带往一个小城。
我叫林之秋,时任南京参谋本部某科上尉参谋。受一个已是小城代理县长的表哥同学之邀,前往这个小城休假。
沿着古老的运河一路北上,时有粼粼的湖光和青青的远山,时有袅袅的炊烟和矮矮的村舍,还有青葱的麦田,若见到块块的金黄,那必是油菜花了;偶尔还能见到牵着牛儿的牧童,对着来往的车辆招手。
这是运河边上的一个小城。下车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一个渡口,那是古老的码头,河边船儿叠叠,码头上人来人往。
我问了路,才知要县府所在还要走上一段。
一些车夫围了上来,我谢绝了,只想自己走走。这或是职业的关系,我每到一地,常会关注周边的地形地貌,当然还有风土人情的。
那是四月的午后,煦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一身灰色的西装,拎着皮箱,在这相对安静的小城里倒是有些醒目。
小城不大,除了两条交叉可以通汽车的主路外,大多是一条条铺着青石板的老街,一些石板路上还有深深的车辙。在前往县府的路上,有沿街叫卖的商贩,有围圈练拳的艺人;有嬉笑吵闹的孩童,还有拄杖踱步的老人。沿街两边有林立的商铺,亦有不少的茶楼和酒肆,述说小城的古老。
茶楼里有不少人,有的在悠闲的品着茶,有的在热闹的玩着纸牌,只是我的经过,会让他们暂时停下,然后便有阵阵好奇的目光。一切都如同小城数百年来所经过平淡的生活,只有一群穿着制服、打着纸旗、喊着口号的学生走过,才让人想起战争的阴影已在空气之中。
来到县府,说是黄县长表弟来访,那门房便急忙进去通报 。
未久,就看见我的那位表哥县长笑吟吟的从里面快步走出来,格外欣喜的模样,大老远的就高声说道:“哎呀呀,之秋!是你么?你怎么就自己跑来呢?我可是叫人到车站去接你,怎么就没有接到呢?这些人是如何办事的?快进来,快进来!”话未说完,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握了上来了。
我赶紧说:“不打紧的。表哥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是习惯自己走走,四下看看,也挺好的。”
“那可是委屈你了!之秋!你肯屈尊来我这小县看我,我就万分感激了,怎么好意思让你自个提着行李过来?这些人真是无用!回头我敲他们!让我看看,你还是没变,不管穿不穿军装,总是那样的风流潇洒!”
“表哥又说笑了。之秋这回来可是要专门向你道喜的,你现在可是贵为县长大人了,一县的父母官喽。”
“惭愧呀惭愧,若非姑丈提携,我这连代理都没得当啊。我对贵府一家上下,可是感激不尽呀。”
“哎呀表哥,你这话说的,还贵府呢,这么说不有些生分?家父不问政事多年,若说帮忙,不过是打过电话而已。再说二舅不也是省府里的厅长?更别说我们曾一起疯玩,还是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么。”
“之秋我就不和你说啦,每回都说不过你!”
说笑间表哥就迎我进屋,一阵闲聊之后,我对于小城情况略有了解。
小城规模不大,历史是相当悠久,早年沿着运河,依托漕运还是相当繁华,津浦铁路通车后,运河沿线略有些没落了。小城有一所完中和一所包含初小和高小的国民小学,还有些私塾;而这国民小学还是我这位表哥扩建的,颇受好评,也算一项政绩了。
说起这所小学,表哥不由有些得意了,说了一大堆不易和成绩之后,他忽然有些狡谐的提议要带我去学校走走,我还说他忙,可他非要去不可,说是让我提提建议。
表哥打了个电话,也不带随从,带着我径直往小学而去。
离开县府,沿着老街走过长长的青石板路,跨过一座石桥,经过一个古旧的祠堂。那祠堂挺高大,雕梁画壁的,屋顶上却长着不少野草,看来荒废有些时日了。再走上一小段,就来到国民小学的大门。
那校长早已候在大门前,见了面,我那表哥自然又是大大夸奖一番。那校长便愈发的恭谦,然后便是一大堆的客套话,对此我甚是不以为然,但却相当无奈,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进了学校。
进了门,就见大树上挂着一口铜钟。走过一个不大的操场,看见好几排平房,那便是教室了。操场一边就挨着运河,种着不少杨柳,颇有些韵味。
学校看上去不大,校长说全校师生加起来有六百多人,已是周边几个县中规模比较大的小学了。
走过教室,穿过一个月亮门,便是一个不小的后园,整个后园里种着十几棵不高的树,有些已开着紫色的花,一串串的,甚是美丽。一阵清风吹来,片片的花瓣洒落,带来缕缕幽香。
后园正中有一栋独立的两层青砖小楼,楼下是办公室,楼上就是校长宿舍了。小楼有些古朴的样子,还有着雕花的窗。楼前有块平地,长着一些不知名花草,小楼左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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