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盘卡在肘弯,腕上还留着上周画油画时蹭的钴蓝颜料。
"第七位双学位大神再走一个!"行弹踩着塑料凳起哄,巴掌拍在她后背。
烤韭菜的焦香混着汗味,熏得人眼皮发沉。
巷口突然泼来道白光。江落棠还未脱下的白大褂在霓虹灯牌下泛着冷调,手里拎的安神茶袋子结满水珠。
看得人不禁瑟缩一下。
"十一点零七分。"她腕间的沉香手串撞上折叠桌,惊飞了趴在啤酒瓶口的苍蝇,"你们给她灌了多少?"
王悦的酒瓶僵在半空。
逢思余眯着眼:“阿落?来,喝……喝一杯啊!”
她恍惚看见江落棠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银针包,针尾在路灯下挑着星芒——和她画室那支最细的勾线笔一个样。
"江大夫也来一杯?"行弹嬉笑着递过串羊腰子,"你们中医教研室怎么还管查寝啊?"
“我也没见那宿管比你查的严。”
江落棠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匕首似的影。
笑话再喝下去,人家都不跟你喝吐,喝酒的时候能不能关乎一下人家的酒量?OK?别整的跟个去赌博盘钱一样。
她掀开逢思余左腕的束发绳,指腹按上内关穴:"肝火旺盛,胆气淤滞。"忽然加重力道,"再喝明天针灸课扎错穴位可别哭。"
逢思余"嘶"地缩手,腕上淡青勒痕在灯光下像条蜕皮的蛇,“呃——别那么凶嘛,你握的我的手很疼哎——”
上周暴雨夜她翻墙回校,就是这双手隔着铁栅栏递来姜茶。
"起来。"江落棠扯住她胳膊,白大褂袖口蹭上烤茄子酱渍,"你明早八点有文物修复课,明天老子是想跟酱汁一样摇匀来上课吗?"
塑料椅在地面刮出惨叫。逢思余踉跄着撞进江落棠怀里,嗅到熟悉的忍冬香混着中药苦味——安神香囊。
"江大夫这就把人带走?这有点太快了叭?"王悦的圆珠笔在餐巾纸上画着歪扭的爱心,"要不要叫个代驾啊?"
江落棠的玉镯磕在逢思余银镯上,溅起零星的蓝:"她上个月打翻药酒害我扫了三天地,这次轮到你们?"
巷子深处的野猫突然厉叫。逢思余的帆布包滑落,央美录取通知书飘出来,边角沾着辣椒油,像泼了朱砂的残卷。
"药。"江落棠突然伸手。
王悦下意识递过半串烤韭菜,递出去后又尴尬的收回手,弱弱的说了句:“额,那个不好意思。”
被江落棠银针包的流苏扫过手背:"解酒药,在她包里。"
行弹翻出个青瓷药瓶:"逢姐这指甲油同款色号?"瓶身小楷写着"醒脑开窍散",正是江落棠开给解剖课用的。
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逢思余摸出贴着敦煌飞天贴纸的手机。
锁屏弹出条新消息:「再装醉就把你偷改我药方的事告诉赵教授」。
夜风掀起白大褂衣角,江落棠的玉镯滑到小臂,露出腕间淡褐烫痕。
逢思余朝着只有她能看见方向,吐了吐舌头,小声的“略”了声,又垂头,掩耳盗铃装晕。
"能走吗?"江落棠的嗓音混着蝉鸣碾过耳膜。
逢思余的手腕突然被拽住,青瓷色指甲在她掌心划出个问号。
"背还是扛?"行弹回到烧烤桌上举着手机录像,看着桌上几个划拳的同学,"见证历史时刻啊同志们!"
江落棠突然蹲下,白大褂下摆铺在油污地面。
逢思余的帆布鞋擦过她肩头时,嗅到发间淡淡的艾草香。
"抓紧。"后颈被银针包硌得生疼,逢思余的醉话混着啤酒泡沫:"你比战国铜镜还沉..."
围观同学的哄笑惊碎了槐树影。
江落棠背着她走过烧烤摊的霓虹瀑布,满地空酒瓶映出摇晃的星群。
"为什么选双校制?"突然的问句烫过后颈。
逢思余的发丝滑到江落棠锁骨,沾着孜然味的呼吸喷在白大褂领口。
"因为..."青瓷色指甲抠着对方肩头的药渍,"因为敦煌壁画要在X光下看心跳,考古探方要用丙烯颜料写生……"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收紧,"说实话。"
巷尾的流浪狗翻找着垃圾桶。逢思余的醉眼倒映着药店橱窗的灯光,那里挂着江落棠代煎药的排号单。
"因为你种的忍冬,比美院的香。"
对于逢思余来说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你才是我心中的不舍的唯一。
另天的大一考古学专业。
赵教授带着他们来到学校内的仿制考古现场。
晨雾还未散尽,仿制考古现场已经飘起咖啡味。
逢思余蹲在探方坑边缘,青瓷色指甲抠着洛阳铲柄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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