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入远山,将青瓦白墙染成暖金色,溪边捣衣声渐歇,农人们荷锄而归,竹篓里的野菜沾着最后一缕霞光,木格窗次第掩上,煤油灯与蜡烛的光晕透过糊窗纸,在石板路上投下昏黄碎影。更夫敲响梆子,惊起巷口酣睡的黄狗,月光爬上窗外的树梢将白日的烟火气酿成一帘静谧的夜梦。
李素萍是在戌时三刻时才推开了房门进来,端着一个木盆,木盆边上还披着白棉布,金镶玉一下午没见到她,连晚饭都是祝英台临走前给她塞了一包甜糕让她垫垫,只说也没见到李素萍去了哪里。
金镶玉观察着她的神色,还是跟往常一样,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她想开口问她去了哪里,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就见她把木盆放在架子上,将棉布扔在里面浸透又拧干,拿着湿布向自己走来。
李素萍坐在床边,把湿布先放在一边,在金镶玉的注视下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她的暗红色寝衣,露出了里头鲜红的挂脖肚兜,这肚兜还是李素萍亲手缝制的,本来她做的是传统样式布料很多的那种,金镶玉非闹着要她改成这种,李素萍只好依她。只见李素萍又双手绕后,意识到她的动作,金镶玉忍不住了,两只手也握住了她想要继续的手腕,两人脸颊贴的极近,金镶玉凑近她的耳边问:“做什么。”
她微微侧目就看到了李素萍逐渐变红的耳廓与耳垂,与坠着的蓝翠珍珠耳环形成鲜明对比,可她依旧是语气淡淡,气息平稳,好似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帮你擦身子。”
明明耳朵红得滴血,李素萍还能这么镇定,她是去军营里当过兵吗?
也是,她不每次都是这样。
这是她们第一次离的这么近,平常李素萍帮她净身都是让她自己脱了衣物,李素萍撇过头红着耳朵,光伸长手全程盲擦,要不就让她自己擦,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李素萍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是她自己害羞不好意思,但今天这是怎么了。
气得开窍了?
“中午为何生气?”金镶玉直接问出口,温热的气息喷撒在李素萍的耳廓,李素萍侧头往旁边躲了躲,没有回答她,金镶玉又问,“一下午又去了哪里?”李素萍还是不吭声。两个人就这么以一副她环着她,她握着她的虚抱姿势僵持了许久。
金镶玉心里烦得很,不说话算怎么回事?这要是旁人自己这么一问再问的不回答,她白眼早就翻得上天,哪有那个耐心等?爱说不说,老娘管你什么脾气!李素萍你最好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别等老娘真生气你就完了。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
于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
“李素萍。告诉我。”
金镶玉只觉得自己脸疼,禁锢着李素萍手腕的手早已松开,默许她,由着她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
稍微一扯,本系着的严实小衣一下松懈开来,堪堪的搭在脖子上,只要穿堂风经过,就能掀起大片撩人春光。李素萍闭了闭眼,她轻声叹气将手收回,坐直了身子,“中午气的是你说话过于轻佻与自轻,但你性格一向如此我也早该习惯……且你说的也是字字在理,但……听起来还是十分不适,这是我的问题。”
她没把目光放在眼前女子大片裸露着的,雪白紧致的肌肤上,而且低着头将水蓝外衫的褶皱抚平,“之后便去书房写了字,又去了趟书院批改学生们的课业。”
“真的吗?”金镶玉盯着她。
“什么真的?”李素萍不解。
“真的是因为我说话大胆而生气,还是因为…”
“因为什么…”
本抚平的衣衫一角又被李素萍不自觉地轻攥住,她心似打鼓一般躁动不安,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因为我那句“不是看过就要做妇妻,只是恩人”而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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