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庐陵县衙要不要配合,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可他每做一个决定,仍要先征求卫晔的意见。
而卫长史,只管挂起一副富有亲和力的笑容,不表态,不参与,可又没走的打算。
姚颂这思路不可谓不好,眼见肖河脸上的从容渐渐没了。
他大概知道当下同州各县之间都用飞信联系,也就是官方信鸽。
若遇紧急重大事件需要尽速传递,也会用十分珍贵的海东青。
按照安复县与庐陵县的直线距离计算,再加上要查方六的公验、生活轨迹等,鸽子来回至多两个时辰。
眼下方至日昳,日沉前后,鸽子差不多就能回来。
眼见着养鸽小吏提来鸽笼,老远就听见‘咕咕’的叫声。
小吏掀开罩在笼子外头的灰布,便有七八只眼睛橙红,毛色灰蓝的飞奴灵动的探着脑袋。
除了肥瘦有点区别,长得都差不多。
县丞让小吏取出飞往庐陵县衙的鸽子。
小吏往笼子里寻摸片刻,便从笼子旁拉开一个小门,而后果断伸手抓住了一只脚上戴个红圈的鸽子。
县丞按姚颂的指令写好字条,攒成小卷塞进一个细小的竹筒里,最后将竹筒绑在鸽子腿上将其放飞。
鸽子扑棱着翅膀,可还没飞出前庭,就被一个轻功了得的男人抓住。
“是他!”田桑有些吃惊。
“竟有如此身手!”孙晟也认出了那个人。
就是那夜茅屋外连拖‘两猪’的冷面下属,每每戚家父子出现都会跟随的仆夫。
是戚威,他连声抱歉,旁若无人的从门外走进来,还是那身华贵的打扮。
可那张人畜无害的帅脸上生的那双眼,似乎就定格在了那晚他说出‘不装了’三个字后的样子,幽暗、狡黠,不好惹。
那仆夫腾空抓了飞奴就落到他身后随行。
肖河一见戚威来,立刻朝他跪下。
他见县令和卫晔都没这么恭敬。
戚威登堂,·满面春风,他与卫长史问候一阵,倒还客气。
余下的人,除了田桑,他连瞅一眼都没有。
他咧开嘴角笑的样子格外放浪。
看得着田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见他走近,赶忙‘滋溜’一声吸回去,再肃起脸。
“想好了吗,可要跟着我?”戚威的话也格外放浪。
田桑愣住,眨巴双眼看着他。
就在戚威想再靠近时,孙晟突然插脚出来挡在田桑面前。
他看着戚威的眼睛,两个身形相仿,互不相让。
都是面容俊俏的少年郎,但气质,可谓一正一邪,论家世,孙晟就逊了五万四千里了。
可即便有那五万四千里,也没能让他露怯,反倒往前进一步,逼到戚威面前,铿锵言道:“她是我的人,挖墙脚的事,戚郎君就莫想了!”
此话一出,这风流逸闻算是彻底传出去了。
眼下,也不知惊掉了堂上几张下巴。
戚威慢慢收起笑脸,眼神里堪堪多出几分锋芒,又有几分挑衅,可终究没理孙晟。
而是一把抓起田桑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孙晟见状,也抓起田桑的另一只手,想将她拖回去。
这时,许家弟弟许盛也冲过来,又抓住戚威拉田桑那只手。
情况有些复杂。
“放肆!这可是庐陵县戚家的郎君!”肖河爬起来指着许盛骂。
许盛看看戚威,冷笑一声,“哼!庐陵县,戚家,没听说过!”
戚威呵退肖河,玩味打量许盛一番。
如此僵持良久,他突然咧嘴一笑,松开了田桑的手。
许盛接着也松了手。
哥哥许茂此时奔过来,一副卑躬屈膝模样,连声赔罪,将弟弟拉走了。
孙晟却没松手,他胸中攒了口气,有些愤怒,接着将田桑拉回自己身后。
场面有些尴尬。
俄而,戚威咧笑走到堂下,这才向姚颂告罪鸽子的事,那仆夫遂恭敬奉还信鸽。
戚威言他听闻孙家的事,便立刻从庐陵县赶过来,就是要拆穿肖河诬告敲诈孙家之事。
肖河一听,眼阔激张,顿时傻了眼。
戚威的眼里藏着乾坤,待肖河对上那目光,他的心气一下就散尽了,随即一副心灰意冷、穷途末路模样瘫坐倒在方六身上。
戚威一脸漠然桀骜,又让仆夫拿出前些时日在庐陵县,有关肖河就他阿弟肖啸之死敲诈戚家的县衙回执。
他们这才晓得他阿弟肖啸是因在戚家犯了大错,畏罪自杀的。
肖河心有不甘,就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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