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威告了官,庐陵县命仵作验了尸,又派人详查经过,判定肖啸确系畏罪自杀,与戚家无干。
县衙本要追究肖河的罪,但戚家念在死去的肖啸的份上,没与他追究,还给了帛金。
可肖河依旧不甘心,于是又利用戚孙两家的恩怨,伪造仵作验尸结果,凭空捏造凶器匕首想再敲孙家一笔。
事情就是这样。
面对戚威拿出的证据,肖河并没辩解的意思,只好认了罪。
“这就了了?好像没你什么事嘛?”田桑小声在孙晟身后嘟囔着。
孙晟回头看她一眼,这才想起甩开她的手,又撑撑袖口,对堂下这场大戏不屑自顾道:“哼!好好看看那一张张狰狞愚昧的脸,百姓生死大事,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上层矛盾,可笑!”
杀人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了,有罪者罚,无罪皆释。
出了县衙大门,只看从头晕到尾的柳家二爷招呼都不及打,一手提着大巾,一手被仆下搀扶着悄默声就溜了。
余下的人,一边是浦苗乡的劫后温情,另一边,是上下欢送的热烈。
气派的双辕马车旁。
吉州长史卫晔被下吏扶上车前,曾下意识扫了田桑一眼。
那神情,意味深长。
戚威还是那副死样,冲田桑露个傲慢的笑脸,一个狠劲挥鞭催马,最后随卫长史的驾扬长而去。
待田桑回头,却发现孙晟的牛车早撇下她走了。
愤懑咒骂之余,见姚颂陪着笑走过来。
他豪气命人将他的专车驾来,指明让御者送田桑归家。
一切看似都很顺利。
田桑匆忙跟姚颂提了白果果的事,就跟许家兄弟乘车离开了。
诸事毕,县衙大门此时灰尘扑扑。
“咳咳,”县丞摆手呛两口,遥望牛车,“这年头,狗都能坐县令的车!”
……
夕阳西下,沿途四处炊烟。
坐在车上,周身晃晃荡荡。
田桑绞臂揣在怀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悄然抬头,看见路尽头有个瘦小的身影正快速放大。
竟是白果果。
他一身乞丐装,身上跨个麻布包袱,赤脚朝她跑来,就跟着牛车边上跑。
“阿姊!”他缓了一口气,露出一口大白牙。
虽然已经味了,但也不妨碍他高兴。
他拍拍身上那包袱,叮叮哐哐一阵响,“阿姊,县令大人替我申了冤,还判还了银钱!”
“真的!”田桑也高兴。
白小果使劲点着头。
他有些跑不动了,只一个劲的朝田桑挥手喊着:“田桑阿姊,我知道一定是你向县令大人求的情,我先回去安顿好我阿姊的丧事就去浦苗乡找你……”
说完,就看他放慢脚步,一面朝田桑大笑挥手,一面埋头大喘气。
田桑撑起身来冲他招手,嘴里应着‘好’,直到他远远的留在了落日晚霞的混沌中。
可那‘好’音刚落尾,她便一掌拍在木轼上,惊乍起高喊:“我知道我忘了什么了!”
“什么?”许家兄弟瞪大眼盯着她。
“板板,你家那老爹啊!”
两兄弟对看一眼,突然‘啊’一声便双双跳下牛车。
他们吓飞了西边一小丘上刚刚归巢的鸦雀,以及旷野里多少早已准备对唱相看的虫男虫女。
田桑回到孙宅时,天已然黑尽了。
她有些惆怅,晚饭都没去吃。
觉得明明自己的诉求很简单,可不晓得为什么,事情发展竟愈发稀奇古怪,不受控制。
她不傻,她自然看得见那些朝她靠拢的人、事的不寻常。
可能怎么办呢?戳破它?查根究底?
然这是个会痛、会流血、会死,逻辑满分的伪真实世界。
她没勇气,更没力气。
一路走来,她孤独、迷惘、挣扎求存、糊里糊涂……
终于,辗转半夜,入了梦。
翌日清早,她元气满满,大概是将昨夜的困顿暂且存了档。
没等春芹送饭就主动去后厨找了些吃的出了门。
早起有些凉,但好在是个大晴天。
她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早起春耕的农夫在田间地头翻起旧土的泥腥味;春来桃李遍开、满地油菜的花香;清晨家家户户的炊烟味;偶尔飘到空中,老黑身上的狗骚味。
老黑交了很多朋友,一出门,它们闻着那味就来了。
最近这股味道更频繁更浓了,大概也是春天到了。
当然,还有她手上正拿着的米糕香。
凡此种种,她已经深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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