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壬客栈一问便是在蒋璟问出那句有关蒋琛的话时一并想到的。
先帝并非从太子坐上皇帝位置，而是无奈之选。
载源四十一年掌握兵权的齐王逼宫于宫门前杀死太子，后被齐国公带巡防营反制，最终盛阳皇权有惊无险。但有才能的皇子大部分都在此次夺权中被牵连下狱或杀害。
早早封地滨州的幼子渤王也就是先帝，被急召回京承袭太子之位，不过半载便登上帝位。
渤王妃母族与齐国公一脉同属滨州卞氏，因此“顺利成章”地成为皇后。登上帝位的同时，先帝与卞家达成协议要抚养卞氏所生的皇子做下一代天子。
当时先帝根基不稳缺少支持者，加之齐国公还掌握部分兵权，就算外戚干政也需隐忍。
可惜当时已被封太子的蒋瑜在及冠那年患病离世，次子蒋琛成为顺位继承者，扛起皇室与卞氏的命运。
在那次宫变中，先帝学到一个道理，不能让太多的皇子有才能。因此不克扣皇子吃穿用度、不限制皇子游玩赏乐，任其生长，让皇子们无心精进治国相关学业。
这也就导致个别皇子在一些领域取得盛名。比如诗词小调大家六皇子蒋瑾、善玉器鉴赏的四皇子蒋珺、以及独创书法的十四皇子蒋琪。
他们确实如了先帝愿无力争夺皇权，但更多的是认命。
他们同蒋璟一样被抛下，如同一枚弃子，更可悲的描述是他们只是一块陶泥或是一块未被开过的玉石……
“看来郭某还是要适应关兄的一些小习惯。”
蒋璟听到这话觉得惊喜，快走几步到了郭诲身侧：“郭兄如果想知道问便是，这洒洒钱财的本事我十个兄弟八个有。”
“哎！知道的你们是皇……”郭起刚起个音就被柳飞霜呵住让他闭嘴。
“你脖子顶脑袋顶累了？”柳飞霜的睫毛很长眯起眼睛瞅人时会投下一点点阴影，显得眼神更加阴沉。
对于地位的敏感上，蒋璟不得不称赞柳飞霜，郭起与人熟悉起来便容易口无遮拦，忘了尊称、敬语已经见识过，蒋璟也不觉得冒犯，只是他要说的话非议的是皇家就是另一码事儿。
“去应州还需要什么？”蒋璟示意已经到了店门口。
郭起把单子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用什么替代也想好。
“小哥，生面孔。”看店伙计一边找火烛麻绳一边与郭起搭话，毕竟郭起的长相实在惹眼。
郭起一张嘴就笑，咧着嘴回答：“是啊是啊，路过买些东西。”
“我们这小县穷乡僻壤的，过了大水一共没剩几家，怎么不去前面应州或是重壬县去买？”
“忘啦，我又是赶马车又是收拾行李，哪里能时刻记得补给。”郭起一样一样的对着，跟看店伙计又要了一打火折子，才满意离去。
“接下来我们去草编铺子。”郭起左手一提右手又是一提，健步如飞。
蒋璟发觉郭起和柳飞霜虽然表面上对外说是侍卫，但却如同兄弟姊妹，郭诲更是不去管制他们，只有柳飞霜才会在必要的时候规制他的毛病，就比如刚刚。
“关兄别多见怪，阿起野惯了。”
郭诲的表情不多，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冷面的没有表情。蒋璟与他个子相当，平视着就能窥见他所有变化，此刻郭诲的眼神似乎说着现在也不错，薄薄的唇也没有绷紧。
他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心里所想的话：“其实性命无忧的日子谁都会喜欢。”不知道郭诲怎么理解这句话，只是换了一种眼神看蒋璟，身子还往一边撤了撤，又变回那副冷脸。
“所以郭兄如今冒死陪在下南下应州又是什么原因？”
郭诲说完话就又直勾勾地看着蒋璟，想从他的表情、眼神、动作中看到答案，就像上次他摔门而去一样。
“郭兄以为如何呢？”蒋璟自然不敢信短短半个月自己就能取得郭诲的信任，他们二人隔阂颇多，如果要迅速拉近距离就不要七拐八拐地让对方去猜，于是蒋璟眼神真挚地说：“当然是为你。”
自称份量自然比不了郭柳二人、程庚、向煊霖这一干人等，但他绝对一心为他好，当年平北王府没有及时救下的火，无辜丧生的百余口人终究要还他们一个真相。诸怀和东北异族他都要碰一碰，一切扰乱大观安定的人或是事都要连根拔起，干干净净地清理掉。
郭诲抬抬眉，靠着年少的崇拜能为他出生入死？郭诲以往一定不信，但现在宫中有人想要蒋璟的命，而郭诲也被朝中忌惮，再加上他参与到这案子中来，那他二人如今也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正所谓疑兵不用用兵不疑，他现在得信。
在草编铺子里的郭起与柳飞霜说：“他们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语啊？”说着还拿起草编盖子挡住了脸，生怕他二人发现异动。
柳飞霜也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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