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营地关兄一夜未眠,第二日在河边时都有些恍惚。”加上蒋璟畏血,当时走路都像在飘着。蒋璟的脸色缓和下来听到郭诲接着说:“如今没了马车,需要走去应州,关兄最应好好休息。”
“那就一起睡,想必他们一家三口都睡在这里,睡你我二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郭诲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与蒋璟同榻而眠,他诧异地看着蒋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蒋璟察觉到郭家三人在用着奇怪的目光看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合身份的话。
“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采买……”蒋璟也没脱衣服,把有霉味的被子往里侧推推,半个身子直直躺下去:“方才实在是僭越了。”
“夜深时人会变糊涂。”郭诲从他们箱子中捡出一件大氅放在蒋璟身边并说道:“郭某与人同榻是常事,并未觉得冒犯。”
程庚说蒋璟心机深无非就是因为他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看不透摸不清。
但刚刚为自己考虑的那句话九成发自真心,蒋璟怕自己的伤会恶化,也怕寒气入体损伤并未痊愈的身子。
郭诲穿着外衣躺下去时察觉到蒋璟努力地往里侧靠,甚至和那散发霉味的被子贴在一起。
郭起与柳飞霜一个人靠着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生怕睡实。
一夜无事,等他们大醒的时候。王大和王家媳妇已经做好了番薯粥,虽然简单但能饱腹。
“多谢王大哥。”郭起亲眼见到孩子盛完粥就立马送进了嘴也放下戒备心,再加上他向来不是挑食的人,端起碗张嘴就喝下半碗,橙红的番薯粥隐约可见陶碗底的颜色。
“昨日听你们说被土匪劫道打坏了马车,行李又并不轻便,我大早上便用你们给的钱财去买了板车,虽然破旧但还算能拉货。”
众人随着王大手指的方向去看停在墙角的板车,上面还搭着一块用得扯丝的布,看来拖回来之后他还擦了一遍。
“王大哥,你怎不叫上我。”郭起心中因为昨夜无端揣测王家夫妇而愧疚,放下碗拍拍胸口:“我全身都是力气。”
王家大嫂也是个心善的人,笑眯眯地给郭起添粥:“你与我娘家弟弟年纪相仿,可惜……”见妇人一顿加上眼前灾后景象,柳飞霜轻轻吐出两个字:“节哀……”
“哈哈……”王家妇人笑声连连,解释道:“姑娘误会,我弟弟脑筋好从小就送去读书,刚参加秋试。”
“那就祝令弟高中举人。”蒋璟索性直接将钱袋倒空,把碎银全给了王家人。
“天老爷,贵人呐!你这是做什么?”王大与王家媳妇都忙不迭地将银子推回去。
郭诲短暂地合上眼,心中觉得不妥,但明白蒋璟不看重钱财,就算是满袋黄金也不是大事,顺着蒋璟的行为为他找些合理的理由:“昨日那些是借宿,今日这些是感谢您为我等操心板车。”
就算郭诲如此解释,王家夫妇依旧不准备要这笔钱财。
“这样如何?我们接下来还需要购置些东西,王大哥应该知道哪里最划算,就当报酬。”
蒋璟想的则是借住哪有不付钱的道理,如今河中县灾后重建,需要钱财的地方自然多。
“……”夫妇俩对视一眼,便同意下来:“不知道贵人们需要什么?”
“你指一家我们自行前往,如被外人猜到你可能在现下灾后走了财运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柳飞霜见这些事见得多,不像郭起只暗暗地多加注意,她话少但却处处直中要害。
听到谋财害命王家夫妇也怕了,给几个店铺名字便一起送他们出门。
等一行人行到僻静处郭诲直接了当地询问蒋璟:“关兄平日里应是不怎么独自出门的吧。”
蒋璟一副理所应当,这很难知晓吗?他从小长在皇宫,就算不受宠爱出行也是前拥后簇,少有的几次出京跟得也是精锐。
“郭兄有何指教?”
“财不外漏,关兄可读过这四个字。”郭诲谈不上指教,只是看蒋璟也太心大,经过上次绑架之后竟然依旧不设防备,忍不住施以关心。
蒋璟也立刻会意,终于自己能让郭诲因为日常小事儿而多说一句。
“自然,评书里见了不少,重壬贾小公子的事儿也知晓七八分。”蒋璟的笑真的百变,这副带着嘚瑟劲儿的让郭诲觉得十分幼稚,但左右都知道蒋璟是故意而不是无心,
“知道便好。”
郭起的步伐大而快,蒋璟也落后了半个身位,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怎样。是无奈?亦或是释然?
蒋璟实在还看不透郭诲便问他:“郭兄上次能问出那样的问题,我以为你会将这种事看做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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