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柳二人日常就在这后院中习武锻炼,而还未恢复的郭诲在一边亭子里观摩休息。这几日府里比刚来时还清净,程庚去城外查案,煦王也没有登门打搅,至于向煊霖那日之后一直在药室中鲜少外出。
“侯爷,等你修养好了就能重新拿起斩空。”
向煊霖从东北来,除了是为治病还带来郭诲寄放在东北的兵甲,只是如今郭诲伤病未愈根本提不起那杆长枪。斩空被安排在郭诲的卧房中,日日看日日擦。但郭柳二人都觉得自从斩空回来,郭诲的精神也变好了许多。
“就算是我,要彻底养好身体也要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的时间。”失而复得固然喜悦,但如今又有什么需要他提枪立马的地方?
说话间本就阴郁的云再也承载不住雨水,开始淅沥沥的下起来。柳飞霜拾起一旁的袍子给郭诲披上,雨带着湿润的风吹进八角亭,煦南的雨就是这样,突然就来了,连风也预料不到,只好匆忙的与它打配合。
三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没有交谈只是在亭中等。所幸这场雨没有变大的趋势,是十分均匀的蒙蒙细雨,只是把眼前都变得模糊。透过雨幕远处好像有道人影渐渐清晰,青灰的环境中他是那抹白,即使雨水四散飘落,他也悠然向前。
见到是向煊霖,郭起招呼着让他过来。
油纸伞立在柱边淌出一条水流,蜿蜒的向亭外又与雨水融为一体。
“今日出关是来赏雨的?”
向煊霖把手伸向屋檐外,用手感受雨丝:“向某虽懂风月,但只是雨也太平常。”转身坐到郭诲身边,双手覆在他的膝盖上,用着刚刚的语气接着说:“既然来寻你自然是药成了,如果你身体没有大碍,只待明日这双腿便恢复如常!”
这对郭诲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段时间跟向煊霖那开了新方子,身体要比之前恢复地快得多,一定不会影响下一步治疗。
“那太好了!”郭起表里如一,他心底的兴奋看得很清楚。
“我们有什么能做的。”柳飞霜语气淡淡非要向煊霖给她安排点什么任务似的,让男人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
向煊霖哈哈两声,在两人身上来回瞟了几眼,又清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那你们就在施针结束之前不要来打搅我们吧。”
“明日我们会守好房门。”柳飞霜虽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但他也没想解释,把目光投远,飞到了国槐上,飞到了院墙之外。
“这雨不停,客人倒是不少。”说完这句话众人就看到打着油纸伞的人影,对侯府十分熟悉,没有一点儿犹豫进了月洞门直冲着亭子奔走来。
“程庚……”向煊霖猜测道,虽然打着伞但防不住斜入的雨丝,前胸的衣服被雨水晕湿,鞋子上沾的泥土已经渗进布面,他急切地甚至没注意向煊霖这个大活人。直愣愣的把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塞给了郭诲。
“这是什么?”郭诲递过去一杯茶水,让他把气喘匀,能让他顶雨来报的事绝非一般,扣动铜扣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放的两指宽的白片。
“城外凶杀案一结案,我就把这个东西批出来了。”程庚让郭诲仔细看看这东西是否认得:“仵作从死者舌下抠出来的,是临死放进嘴里的。徐老做仵作几十年没在中原看过这样的东西,我就来问问你。”
郭诲两指捏着把物件举到眼前:“像是贝甲甲片。”周薄中厚,正面刷亮油反面刷黑草漆,周边打磨光滑,就算不是常常把玩这东西也有年头了。
“贝甲?”
“与大观的金甲银甲不同,渤海人善打磨贝类,他们将贝壳穿做甲面,既漂亮又能护身。”一旁的向煊霖只是隔着石桌看了一眼便看出它的来历。
程庚的书没白读一个字,听向煊霖说到氐立马就反问:“渤海人?不是传说早已灭族近三百年……难不成江生一祖上居住在渤海?”
这个说法一时间倒是无从考证,除非去翻死者家谱,向煊霖接下了程庚的问题:“是被周边取代而不是灭族,他们自己的习俗多少有保留,这甲片的来历可会影响案子?”
程庚摇摇头,他是确定结案了才敢把物证拿出来:“凶手是江生一的小儿子,动机是为母报仇。”但如果这个甲片也来自东北塞外诸族心中免不了一阵担心。
看着程庚低垂着一直看着贝甲的样子,郭诲也猜出了他的心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的终究要来,不必如此惶惶终日。”说完郭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让他不必为此担忧。
“听说程大人也好品茗,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程大人一道?”向煊霖作为医者知道患疾者最忌忧虑,故意叉开话题。
这时程庚才想起来问眼前白衫公子的来历:“叨扰多时竟忘了礼数,不知阁下大名?”
向煊霖也拱拱手看着程庚:“长白龙潭亭向家向煊霖。”长白龙潭亭在江湖上的名号如雷
喜欢万计有一失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万计有一失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