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允烨是胤朝的第三十六位皇帝,当朝前大半期由于宦官权盛,执掌着南翼军,只能借助外戚——皇后娘家之势平衡。
后自雍王南风明灼手中收取兵权,南风允烨设计一夕之内荡净了宦患,慢慢集权于一身,至此龙座从未有过的稳固。
这些话,怀藏后来从人口中有所耳闻。
闻时她脑中想着,南风允烨似乎是个胸有韬略的君王,只是不知怎么他仅把心思都用在了收权上面,政绩反倒平平甚至可说很荒唐了——几乎不上朝的。
或许是不热衷政事,安枕无忧之后只热衷纵情声色吧。
他的两个儿子都出了那样的事,竟然还能到国舅府寻香逞色,难道是觉得自己还能再生几个儿子?
毕竟宫中确实有位贵妃娘娘挺着大肚子,怀藏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而那日进宫以后,怀藏并没被宠幸,非是南风允烨身体里的□□睡着了,却是多种的原因。
礼部尚书曾瞬当夜因事途经国舅府,恰看到了至尊护卫军,他将马车停靠贴墙,就见到至尊自府门出来。
于是他赶忙掺在同僚身旁恭送皇上,不想一眼瞧见了登升御驾的怀藏。
曾瞬当时怀疑是天色黑外加自己老眼昏花了,直到听见淌血不止的十一郎,口齿漏风的嘴里喊着“玉独”,那恍惚劲似着了魔。
玉独?
然后曾瞬顿足色变连连地说:“哎呀,坏了坏了!”
儿子口中那个被赶走的、身到哪祸害到哪的姬妾可不就是这个名?
确认了是她,礼部尚书曾瞬冒夜气喘吁吁追进宫禁,面谏了皇帝,指责怀藏是个祸害留不得呀。
更把她短暂的事迹列数一遍,然后翻出历史上各类妖姬祸国的典故,口沫横飞之余差点碰死在柱上尽忠。
其实,南风允烨若能从谏如流那就不是南风允烨了。
对于老臣的赤胆之心、逆耳忠言,南风允烨非但不听,还被惹恼了,嫌极坏雅兴,不是瞧曾瞬年老就踹上去,丢下一句话:“纵然听着再邪乎,朕偏不信邪!”
有些人就是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懦的事,一阵风就把他击退了——窗户未阖,风进来扑倒了烛台,焚了几案上的书。
到底他是信邪的,见到坐在床沿没有神情却就是能压尽世间美色的怀藏,撸起的袖管又给撸了下去,眼神软成了掺水的肉糜。
“你是最教朕心动的女人,奈何奈何,若是受点伤也无妨,若是像朱境那样就……”他叹气拂袖离开。
“独儿小娘子,陛下今夜歇在北宸宫了,奴婢先带您到别处去休息吧!”不一会儿有个内侍来与怀藏讲,语气颇温和。
这一刻就是怀藏略微喜欢上“玉独”这个名字的时候。
而南风允烨也是太子把她送给第一个男人始,迄今为止在她身边唯一无事没瑕显枝折的男人,或许他的瑕都显出来了,再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瑕可显。
在皇宫呆了不久,南风允烨幸鼎山秋狝,让怀藏也一道来了,是以舞姬的身份,事实他从不看她跳舞——即使在国舅府的那次。
怀藏如其它的舞姬那样,面遮雪白轻薄的蝉翼纱,出皇城之前被直接下令,不许她们于人前揭下面纱,仿佛有什么秘密一样。
在帐幕中坐了良久,怀藏终于舍得走出这间帐篷。
外面是傍晚时刻,落日西沉,云霞很好看,可是晚色到底是渗透了些。
她错过了最最明丽的光景,然而她本也无心欣赏那些。
再美也是过眼云烟,于她眼睛只是看过罢了,并未沉进心里品味感受。
走到了旌门前,突然听到一道欢喜的少女声:“独儿!”
怀藏抬眸去看,竟是阿宝的面容。
没想到阿宝也来了,虽说随驾的王公大臣多少都可以带自己的下人,可阿宝到底不过是太子府的中等侍女,并不是主子们近旁伺候冒尖的,怎么也落不到她。
然而下一刻,似乎见了什么人,身着太子府丫鬟服饰的阿宝,仓促收敛了形容,跪伏在地行礼。
怀藏回眸看到那最尊贵的男人的脸。
在怀藏眼中,他威严又不失和善,对所有女人仿佛都很和蔼的。
她也欲跪下去,却听到一声“免了吧”。
也就免了。
南风允烨先流连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在一众扈从护卫的尾随下,无比优容地走到阿宝脑袋前止:“你还能认得出她是谁?”
“因为……独儿的眼睛,贱婢认得啊!”阿宝不敢抬头。
皇帝了然,转头审视了怀藏下下,便留着背影去了。
阿宝这才缓缓抬头爬起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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