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浅粉色的纱裙盖在何青纯的身上，何青纯迟迟问：“小孃？你怎么回来啦，我们都还没放假哎。”
“明天我们一起去寺庙，给你姨妈祈祈福。”何若冬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边比试一边说，“阿婆有没有跟你说，你又要有小弟了？”
“没有呢，我今天晚上去看跳舞了。”家里不让她说“鬼”啊“怪”啊的，何青纯又问，“不是小妹吗？”
“嗯……也有可能是小妹，所以咱们明天才要去祈福，好像有点儿大了。”
阿婆拎着一壶水进来，她打量了一下，说：“大些才好，现在长个子，穿不了两天不就浪费了。”
“是山茶花的颜色。”她惊喜地抬头，告诉阿婆自己的这个小发现。
阿婆又看了一眼，问：“多少钱买的呀。”
何青纯也好奇，她捏着布料，看到小孃低下头，话里是平时少有的语气：“刘哥给的，说是她妹穿过一水就不合适了的。”
“真阔气。”阿婆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你们俩也快洗洗进屋，别耽误明天的时辰。”
“得嘞，妈，阳波呢？回来一晚上也没见着。”
阿公的声音从另一个屋子传出来：“这个坎千刀的，又偷偷摸摸去镇上了！”
何若冬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她用湿帕子囫囵吞枣地擦过何青纯的脸。
“小孃，你擦得我鼻子有点疼。”
“明天给你做番茄鸡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何青纯发觉自己特别喜欢吃番茄，酸酸甜甜的番茄。阿婆是村里豆腐做得最好的，所以凡是哪家办席，白的黑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在发展落后的农村，桌上都少不了这一碗白嫩清甜的豆腐。
也因此，家里总有股豆腐味，而豆腐，在何青纯这的印象是寡淡无味的。不太下饭。偏偏阿婆最讨厌酸的东西，家里没有醋，也不会栽番茄。
“妈，你别去挖地了，直接做豆腐，到时候拉出去卖，谁家不吃豆腐啊？”
这房间放着两张床，一张就是给何若冬平时回来睡的，大点儿的那张是也婆孙俩睡的，此外，拥挤得连个柜子都再也放不下。
外婆拒绝：“不去不去，我去了那地里的庄稼咋整，你爹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不是还有阳波吗？”
“阳波从小就体力弱，别跟我说这有的没的。”
这事儿不是何若冬第一次提，但从没成功过，她爹也不同意，认为够掉面儿。
一个村的，都是邻里亲戚，怎么收费，卖价喊多了，人在背后嚼舌根；卖价低点儿，人力物力豆子柴火全在这，拿什么回本……再说，还不一定会有人买呢。
寺庙建在小镇上，走山路最近。何湖村顾名思义，全村大半的人都姓何，村里有标志性的景物就是山下面那个湖，湖水碧绿，下面还延伸出了一条河。
湖水似乎不会枯竭，所以就连河水也常换常新，奔腾不息。
天气晴朗，河边都是洗衣服的妇女，何青纯嘴里啃着一只饱满的番茄，汁水全乍在嘴里，太阳火辣辣的，那滋味，别提多幸福了。
看着地里的那些郁郁葱葱的玉米，苞谷已经成熟，再过俩月就到掰玉米的时段了，何青纯在心里祈雨，她可不敢说出来，阿婆最爱揪她的耳朵了。她想，千万要下雨，下雨就不用去掰玉米了。
何湖被风荡起涟漪，湖面安安静静，远处的树沙沙作响。“怎么还是没有野鸭子。”何青纯走在后面嘀咕着。
“说什么呢？”何若冬转回头，牵过她的一只手，又看到她满脸的红色汁水，她弹了一下人小姑娘的脑门，“吃个番茄吃得血呼啦里呢，瘆人！”
“哼！”何青纯本来想问她野鸭子，这下气得忘记了，她翻了个白眼，“小孃你说我坏话，小心走路摔跤！”
“你！你个小妮子还诅咒我呢！”何若冬故意伸出手，“是谁在吃我的番茄啊，是不是哪个小贼把我番茄顺走了……”
又穿着人的裙子，又啃着人的番茄，何青纯不走了，站在原地瞪着她小孃，嗓子里发出个山路十八弯的“嗯” ，犟得很。
小孃换话题：“青纯，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
“嗯……沙和尚上次把我推河里。”青纯又啃一口番茄。
小孃忆往昔：“你咋不还手啊，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可是把班上男孩打得哇哇叫的！”
炎热酷夏，阿婆走在最前面，她带着草帽，拎着个篮子转回身，朝女儿训斥：“快别跟她闹了，你都多大，快嫁人的年纪了还跟小娃胡说八道，还得走一个小时的路呢，别耽误时辰。”
何青纯偏头看小孃，以为人家生气了，她心里不自在，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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